人生论

三联精选茶里的四川味

发布时间:2021/9/7 14:07:39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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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茶之路:茶是旅程,而非终点

“明前这个概念是江浙的。川茶讲的是雨水。”视野和海拔开始不断升高。我们从成都平原出发,两小时左右到达了蒲江茶产区,一路尚不觉地势有起伏,继续向龙门山系前进,顺河到达“百丈”这个《茶经》里的地名。漂亮的绿道在丘陵中蜿蜒,缓坡茶山开始以连片的形式出现。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了想象中茶园的样子,骑行游春的人追过我,去往拍摄纪录片《茶,一片树叶的故事》片头的红草坪和国家茶叶科技示范中心所在的牛碾坪。再往雅安名山方向前进,茶园消失,山中道路有时通有时断,眼前只见参天大树,却难觅茶树。这是中国中小叶茶的种源之地,给我指出这条路线的是四川农业大学茶学教授杜晓。

比北方早来45天的春季,年2月以舒雅清淡的绿梅绽放为信号,粉梅开得遍地,到了3月,海棠、玉兰、桃杏梨李重重叠叠。岩壁之上,山隘之间,从来不曾以一望无垠的茶海示人,茶的形态远远比人能描述和想象的更自然多姿。“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老川茶”复兴

“高不盈尺,叶片细长,叶脉对分”,川茶种的特征说起来简单,要真找到完全对分的叶脉,倒也不易。虽然宋代就“岁产三千万斤”,川茶在历史上却没有肉眼可见的宏大规模。“四川茶和四川人一样,最大的特点是诚实。”杜晓说,20世纪90年代之前,农民还不会用无性繁殖的扦插技术来种植茶,更不用说“良种化”的推广了。唐代起四川开辟大量人工种茶地,但大都在山中,那些浅丘茶实际上很晚才出现。“你听到弹琴蛙的叫声了吗?”余正龙哄着我往上“再走几步”。“哆来咪发唆拉西!哆——”最后一个“哆”还要拖长些,峨眉山里这种声调优美的弹琴蛙极为珍稀。可爬山找茶一点也不轻松浪漫,四川的茶都是林间茶,看得到,要走到跟前却费劲。余正龙是峨眉山土生土长的农民,对山里繁茂的西梅树兴致勃勃。“西梅是头两年才新栽的,现在30块一斤。”茶树就在果园之下,山阳坡上的树荫正好给茶树提供了遮风挡雨的庇护和漫射光的滋养。淡紫色的兰花长在涧边,星星状的苔藓匍匐在地表潮湿的岩石表面,景色美得让我忘记了气喘吁吁。我确实听到了蛙鸣,却不具有任何的曲调,余正龙很淡定,“再往里走一个半小时我保证你听到”。馒头似的“老川茶”丛丛环抱,在峨眉山西北山脉之上,我们到达了黑苞山。四川是中国茶叶原生种最大的基地,也是中国中小叶茶种的发源地。已故茶史学者李家光曾在年我第一次上蒙顶山时,对我感慨过,千年里的政治经济和文化流变,给四川留下茶的物质和精神传承,在近几百年里逐渐被淡化了。当时蒙顶和峨眉产的茶认知度在我看来远不及江浙,但是只不过9年时间,今日川茶之路却展现了新的样貌,让人想起了古代四川茶的鼎盛和底蕴。“春天到了,草木萌生,人对自然百草发生兴趣,而茶从百草中脱颖而出。”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巴蜀文化学科带头人谭继和细细给我分解了人与茶,尤其是川渝地区人与茶的关系。他说,茶的发音来源于古代蜀方言的cha,脱胎于“葭萌”。而文字由秦灭蜀之后,才开始进入巴蜀。唐代之前无“茶”字,以“荼”代指茶。荼的发音和茶相差很大,到了汉代,“荼”才可以念“cha”。“蜀人作茶,吴人作茗。”晋代陆机写道。茶传播到长江中下游,吴人把“萌”字演变成“茗”,有“早采为茶,晚采为茗”之说。西南地区在汉代已经出现对茶的人工驯化,当时佛教尚未进入中国。两千多年有意识的播种、栽培,历经时间的打磨,给川茶留下了最丰厚的物质的“家底”和精神的“成熟度”。无论我喝到的是古法炮制的黄芽、农业大学教授培育的紫笋,还是茶农现在所做出的极棒的甘露,其中,总有一个若隐若现的时间线和文化线交相呼应。“我们的农民只会就近收母树的种子,然后随便地种植在田边、林边。”从西汉开始,蜀地出现中国最早的人工植茶记录,到唐时,已经有了茶种这个专门的行业。唐以前,茶唯贵蜀中所产。除了蒙顶甘露、石花、紫笋等最古老的品种,唐代的蜀茶已经富有极多名品,“鸟嘴、片甲、蝉翼、小团、兽目、骑火”等等,而有名的茶山也从蒙顶、峨眉、青城一直扩大,出现了很多新的小产地。尽管20世纪50年代以后,全国调种的计划在四川省推广,但是历史上几千年来形成的茶的播种和繁育习惯,却无意间造就了这个最大的,现在还至少有万亩的老川茶“群体种”。“杠上花”是余正龙心爱的一只尽管眼睛瞎了却仍欢天喜地的小狗。我们来了后它就自动往山里跑,而且偏偏就知道停在一株“白芽”前面等着。这株峨眉特有的雪芽生机勃勃,被黑色的遮光布稍微挡了一下。农民刨地的时候伤害了这棵茶树的根,茶树僵了一半,今春有意维护了起来,也告知过往的人们心疼它。“峨眉雪芽”是历史上四川的名种之一。“一年白,二年绿”,自有一套生长规律。奇怪的是,与之相隔不远的紫芽也是老川茶种,更不用说这满山的叶子大小、品类和口味都完全不同的茶树。“老川茶只是一个群体的概念,正因为没有使用无性系良种来保证种的纯正,所以茶的品种极杂。”杜晓说,老川茶是中小叶种,也就是说,在绿茶中,无论怎么做,采用多么细嫩的芽头,都显得肥大、粗壮。川茶叶片的大小,介于云南茶和江浙茶之间,“大叶是比较原始的茶种,经过演变,中途产生了分支,四川气候开始寒冷,从江北到江南,中小叶、小叶开始出现了分化。”

农大实验室的边老师给我泡了一杯杜晓做的老川茶中的北川早茶,那芽叶一舒展,确实胖,而且杯泡法也是为了要茶叶沉底。香气轻浮,滋味醇美,这只是最普通的绿茶,杜晓也并没什么秘密工艺。这里出产的好茶多,绿茶才是主力。四川的绿茶从来没有要求叶片精细,“我们喜欢马上沉底,这样用盖碗喝起来方便。”边老师说。

既然有这么好的茶种,为什么成都“啖三花”却令人如此印象深刻呢?从西汉到唐宋,蜀茶贡往陕西,直到京杭大运河开通,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开始南移。四川的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被边缘化的四川和四川茶,大多数成为从宋代开始的“以茶治边”的利器。

茶和盐一样,中国的交子、飞钱,正是茶政的结果,也都诞生于四川。茶马交易的贸易量巨大,为了财税来源和边疆稳定,四川茶被政府人为定下了“重量不重工艺”的方向。花茶的制作工艺本来并不精细,历史上绿茶的工艺被缩减到了很小的范围里,而原料多、加工技术低,导致绿茶马上就会变黄,因此才以花茶的形式来附加香气。杜晓说,20世纪70年代的“三花茶”就已经达到了非常高的水平,口味跟现在的特级“三花茶”比毫不逊色,而绿茶工艺这些年却整个提高了。虽然产量巨大,20世纪90年代以前,四川生产的茶还不够四川人喝,“我们不仅是花茶生产大省,也是消费大省”。川渝地区的饮茶习惯平民化到了极致。年创立的蒲江三花茶厂原本在成都市区,因为“东迁”被移到了原来蒲江的生产车间。三花茶厂的茶原料用蒲江本地的绿茶,当地也是历史名品“绿昌明”的产地。我们在三花茶厂喝到的花茶,是把茶叶送到广西去窨制,1斤茶至少用7斤花,因此香气不走,花香持久得惊人。四川最有名的茉莉产区犍为,这些年开始受到小众玩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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