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论

说不尽的鲁迅之三陈日亮琐谈我在课

发布时间:2017/8/12 11:32:28   点击数:
点击上方语文学习可快速   年10月13日,南京鲁迅纪念馆、南京师大附中语文组与江苏省“走进鲁迅”课程基地联合举办了“中学鲁迅作品教学论坛”,本刊应邀出席。会上,鲁迅研究专家王得后(《我们今天怎样认识鲁迅》)、孙郁(《略谈鲁迅的文章观念》)以及语文名师陈日亮等先后以报告的形式分享了自己的鲁迅研究和教学成果,通过“今天我们如何认识鲁迅”“鲁迅为何是独特的作家”“如何通过教学的方式走近鲁迅”等话题缅怀鲁迅,传承鲁迅精神。本期辑录了会议发言稿,以表达我们对鲁迅先生的追思。

琐谈“我在课堂讲鲁迅”一、

“讲”比“教”更自由

我已经有十几年不上课了,要完成“我在课堂讲鲁迅”这个命题作文,须从久远的记忆里搜索,把碎片印象收捡拼合,所以只能琐谈,谈我曾经是怎样“讲”的,也谈应该是要这样“讲”的,否则就很难完篇。

我从少年时代就喜欢读鲁迅作品,当了教师之后,讲起鲁迅的课文特别有兴味,学生回忆起来,也说我讲鲁迅的课文总是很兴奋,有激情。我想,这里也许就有“讲”和“教”的区别。“教”鲁迅,受课程教材的限制更多;“讲”也是在“教”,却更自由,可以不必都侧重作品的客观意义,而允许多讲个人的主观感受。以一种体验式的姿态去讲,较容易进入文本的情境,讲出我的发现、我的感觉、我的体悟,更多展示我的感知与思考的过程,以唤醒学生潜在的心理欲求和阅读经验。总之,不为掌握某个知识点而讲,不为考试而讲,就讲鲁迅作品的客观意义,也会释放出更多的能量。

中学语文教材鲁迅作品的数量有限,而其思想与艺术的含量却是足够大的了。教材里其他现代作家作品全部集中起来,都没能像鲁迅这样,只需一两篇就足以反映一个时代的思想形象和历史镜像。所以鲁迅是很有的“讲”的,理应投入更多的时间精力,要有更多的“讲”究。

二、

侧重鲁迅的语言形式

我曾经说过,我的教法不过就是我的读法。自己怎么读,自然就会怎么教、怎么讲。我读鲁迅讲鲁迅,如果真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就只有一点——特别注意鲁迅独异的语言形式,他的奇特的语体风格和修辞特色,以及运用语词的特有力量。备课时,我会将更多时间花在语言文字的揣摩品析上。鲁迅语言的异质性和创造性,主要在于突破汉语表达的一般规范,在非逻辑和超常规中显示了鲁迅非凡的思想力量和情感魅力。例如,我发现鲁迅的一句话里常兼有叙述、议论和抒情的元素,其叙述和议论的文字最是精悍,显示着他自谓“宁可什么陪衬拖带也没有”和“将可有可无的字、句、段删去毫不可惜”的“洁癖”,这也许和他喜欢线条精简劲健的木刻艺术是相通的。鲁迅作品里不多的景物描写和不得已于言时的抒情,又是何等沉酣!例如《在酒楼上》写“我”见到雪天废园里的茶花“赫赫的在雪中明得如火,愤怒而且傲慢,如蔑视游人的甘心于远行”。《怎么写》写他孤身住在厦门大学图书馆楼上,夜晚见到的是“海天微茫,黑絮一般的夜色简直似乎要扑到心坎里。我靠了石栏远眺,听得自己的心音,四远还仿佛有无量悲哀,苦恼,零落,死灭,都杂入这寂静中,使它变成药酒,加色,加味,加香。”《阿长与〈山海经〉》最后颂道:“仁厚黑暗的地母呵,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因刘和珍的遇害,鲁迅喊出:“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将深味这非人间的浓黑的悲凉。”当年创办《新生》的梦想破灭,他叹道:“这寂寞又一天天的长大起来。如大毒蛇,缠住了我的灵魂了。”《阿Q正传》描写狼的眼睛是“又凶又怯”,阿Q绑赴法场时看到的人的眼睛则是“又钝又锋利,不但已经咀嚼了他的话,并且还要咀嚼他皮肉以外的东西……眼睛们似乎连成一气,已经在那里咬他的灵魂”。还有《野草》里几乎篇篇可见的奇崛瑰丽的文笔。像这样沉郁酣畅的文字中的色彩和韵味,都是我最乐于细品的。因此我有个偏见,认为对高中学生来说,只要集中对鲁迅作品“精悍”和“沉酣”这两个语言特色进行精细的品味鉴赏,即可深入鲁迅文本的内蕴,引发他们的阅读兴趣和养成良好的习惯,而无须再涉及其他。

以上所举的那些例子,很难用诸如比喻、拟人(物)、摹状、通感、移就等修辞知识去解释和规范,就连语法恐怕也都会讲不通,学过的写作知识,也怕对付不了。我于是就干脆不讲,我就只讲那感觉,那意味,那可意会而难以言传的印象和效果;或者就只是读,反复地读。当然也可参考当代一些学者,如孙郁、郜元宝、赵卓他们研究鲁迅话语艺术的著作,这些都会对培养鲁迅的语感有许多启发。还有,指导学生用还原比较的方式去发现领会。记得一位学生说过:“让我走近鲁迅的,是他的文字。”我想,大多数学生也许都有这样的体会吧。鲁迅的文字,可以成为学生走近他的拦路石,但也完全能成为吸引学生走近他的诱人的景观。这是我自己深切的体验,侧重讲鲁迅的语言形式,我以为是引导学生走近鲁迅一个成功的通道。

鲁迅作品中常藏着我们容易忽视的语言密码。有时一个字的位置更换(“我便一个人剩在书房里”),一个看似多余出现的字眼(“然而她是从四叔家出去就成了乞丐的呢,还是先到卫老婆子家然后再成乞丐的呢?那我可不知道”“长妈妈曾经讲给我一个故事听”),几个标点的处理(“我没有亲见,听说,她,刘和珍君,那时是欣然前往的”),都需要我们一字未宜忽、语语悟其神地去细细揣摩。说鲁迅作品不好懂,其实是我们没有去发现。训练语感最好的方法就是从已知发现未知。要测试读书人包括语文教师的语言敏感力,就让他读鲁迅好了。孔庆东说过,拿下鲁迅,许多语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我是认同的。

三、

注重鲁迅研究成果的“转化”

语文课讲鲁迅,避开过去对鲁迅的盖棺论定,包括早已耳熟的对鲁迅作品的种种评价,注意吸收当代专家学者的最新研究成果,是非常必要的。像鲁迅的“立人”思想,鲁迅的孤独、彷徨、矛盾、纠结、焦躁、缠绕、挣扎、痛苦的“回旋状存在”(孙郁语)的情感状态,不断质疑和与绝望抗争的“回心”“审我”的心灵历程,等等,还原出一个真实的完整的鲁迅,才能够让学生得以亲近和走近他,但所有这些“讲解”,都应该尽可能结合教材里的鲁迅文本,而不宜“抽出而讲之”(叶圣陶)。如讲鲁迅作品的语言艺术,如果还依然拿什么犀利幽默、冷嘲热讽、善用反语、“画眼睛”、白描手法之类做标签,学生早已腻烦。钱理群先生20世纪90年代在写《名作重读》时指出鲁迅描写中国人的“看/被看”的生存方式和“看客”心理,对我们理解鲁迅小说和杂文都是一个全新的启示。后来我讲《祝福》写祥林嫂诉说狼吃阿毛的一段,发现教师备课和学生讨论时往往忽略“我们”“你们”这多出来的两个词,而鲁迅在这里让我们思考,是谁在底层人们中制造这悲苦而又麻木的彼此隔膜的世界!使我们发现在“(镇上的人)的看与/(祥林嫂)的被看”的人生处境中,人们是如何消费了无聊、空虚、麻木、不幸、屈辱的一生!又如,我过去讲鲁迅杂文,虽注意到了议论“形象化”的表现手法,毕竟简单化,而钱理群先生认为鲁迅杂文之所以富有理趣,是在于将一切思想问题情景化、故事化、描写化、漫画化,这在讲《拿来主义》时就恰好能够证明并且可以展开。

但是,也存在一种现象,即把鲁迅研究专家的观点直接搬到课堂上来,结论与文本解读之间缺少“过程与方法”的具体转换。例如《风筝》的最后一段是这样写的:“我倒不如躲到肃杀的严冬中去罢——但是,四面又明明是严冬,正给我非常的寒威和冷气。”有的就照搬孙玉石先生的解说,认为这里的“寒威和冷气”,应看作“政治和社会的季候”,具有针对“社会与精神的批判”的象征意义。可是《风筝》不分明是一篇抒情性的散文诗吗?怎么会读出批判性的杂文味道?它究竟在批判什么呢?钱理群先生的解读则有所不同,他认为“严冬”是现实生活处境、生存状态的象征,突出的是生活的严酷;前一个的“躲到肃杀的严冬中去”,则是表现人的情感的选择、人生态度的选择。因此他所提供的是主观与客观、理想与现实的对照。这是切近主旨的。但如果我们就这么直接告诉学生,他们仍会觉得鲁迅的话“怪怪的”,因为他们还不能从语句理解含义,因此就要进行“言意转换”,将专家的解读转换到学生能够领会的言语表达方式上来:破折号前写的是“我”的愿望(情感态度的选择),破折号后一个“但是”,转折到了“非常的寒威和冷气”的现实(严酷的生存环境),这样瞬间也就否定了选择“躲到严冬中去”的可能。尤其不能忽视的是“明明”这个关键词,它产生了强烈的对照效果,把“我”的“非明明”的不现实的幻想幻觉,斩钉截铁地彻底勾销了。鲁迅正是这样通过他的“语文”方式,抒写“我”终于无可救赎的“沉重的悲哀”。这也就是我常用的“以文解文”的一个适例。

十年前,钱先生在给《我即语文》写的序里就说过:“陈老师对鲁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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