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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西方现代思想讲义》的读书笔记。
《奇葩说》第七季里,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刘擎老师。但节目结束以后,我并没有继续去找他的作品去看。
去年可支配的时间比较多,就一直想看他在节目里时常拿在手里的那本《西方现代思想讲义》,结果先看了《年以来的西方》,那本书对我来说有点不太好读,里面有西方思想界的各种论战,有些谈得相当深刻,是一本非常开阔视野的书(下次可以单独讲讲)。
看完《》以后,对刘擎老师更加敬佩了,而在看《西方现代思想讲义》之前,听了刘擎老师的公开课《20世纪西方思想文化潮流》,好像是很多年前录的一个版本,画质不大好,但讲得特别好。也许是因为听了这个课,所以《西方现代思想讲义》看得很快,前后大概用了15个小时(算是我自己比较快的速度了)。
图片来自豆瓣
这本书主要就是讲20世纪有影响力的思想家们有哪些令人瞩目的思想,按照作者的话说是:
你将在这本书中看到,20世纪第一流的头脑是如何反思和洞察这个时代的。我会带你了解思想家本人的故事,领略他们独特的思想,也思索他们可能的局限和未竟的难题。
整个看下来很享受,他的表达非常柔和,就像他讲课还有参加节目或者做演讲的声音一样,有力量又非常好入耳。(如果不喜欢文字阅读去听公开课也是很不错的选择,得到也有这个课程。)
这些内容已经在他课堂上讲过很多次了,所以能感觉到言语之间的从容,而且他总是能跟当下的事件联系起来。
比如在前言里提到:
谷歌有一个词频数据库,收录了海量的文本。从年以后,“alone”(独自一人)这个词出现的频率明显下降,但,“lonely”(孤独)这个词出现的频率却显著上升。大数据给出的答案是,尽管现代人的交往越来越频繁,人却感到越来越孤独。
刘擎老师非常擅长将讲理论联系实际,而他的洞察力也非常敏锐,可能这就是哲学家的功力吧,常常能给出让人豁然开朗又难以反驳的洞见。
下面分享一些我在看的时候觉得“豁然开朗”的时刻:
比如,对于“人生目标”这种大问题,我们会发现,太沉重也太困难了。于是我们犯了拖延症,把目标问题不断向后推,先去加强工具和手段,转到工具理性的逻辑上来。
就像现在流行说:先实现“财务自由”,再去追求“诗和远方”。但在实现财务自由的漫长过程中,我们关心的都是成本收益计算、效率最大化这些问题。结果是,这个漫长的过程会反过来塑造我们自身,最后我们变得只会赚钱。赚钱这件事,本来是手段,但我们为了找到实现目标的最优手段花费了太多的时间精力,陷入太深,以至于忽视了,甚至放弃了最初的目标。
比如说“人力资源”这个词。这个词已经成了日常用语,但你有没有想过,“人”怎么会是一种“资源”?
铁笼虽然冷酷无情,但它让整个社会高效地运转,创造出巨量的工作机会,提供空前丰富的物质和文化产品,在大范围内解决了那些困扰人类数千年的问题:贫困、匮乏、奴役、疾病,等等。
铁笼是冷酷的,但它同时又是现代生活的基础和保障。铁笼束缚我们,但也庇护我们。而且,它用来束缚和庇护我们的是同一个东西。“非个人化”是一把双刃剑,建立在“非个人化”原则上的“铁笼”同样如此。
认为彻底打碎这个铁笼就能解决我们遇到的问题,这无疑是一种天真。如果找不到一个可行的替代方案,打碎铁笼只会让我们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作为人,我们永远无法填满自己的虚无。用萨特的哲学术语来说,就是我们的“存在结构会溢出(我们)所占有的对象”。没有得到的时候当然不满足,得到之后又会产生新的不满足。作家王尔德有句名言,“生活中只有两种悲剧:一个是没有得到我们想要的,另外一个是得到了我们想要的”。
因为人拥有无限的潜在可能性,这种潜能总是会逃到占有的对象之外,直到死去,人才能获得固定的、填满的、不变的本质。所以萨特说,“人是一种徒劳的激情”,总是有一种激情推动我们去占有、去追求,但我们希望得到的那种满足其实永远无法实现。
马尔库塞说,资本主义生产出五光十色的产品和服务,它们不只是功能产品,而且还自带了一套规定好的态度、习惯、思想和情感。消费者在购买和消费的同时,也就接受了这些习惯和思想,愉快地把自己和生产者、进而和整个社会系统绑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总体性的消费社会。
这个消费社会是一个自我强化的系统。它无限度地刺激人的物质需求和享受欲望,让人无止境地追逐不断更新换代的“虚假需求”。这个系统循环往复地运转,把每个人都卷进去,最终使“商品拜物教”成了人们习以为常的普遍信仰。这就是“非恐怖的极权主义”的奥秘。
马克思说:“工人在自己的劳动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不是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不是自由地发挥自己的体力和智力,而是使自己的肉体受折磨、精神遭摧残……”只要肉体的强制或其它强制一停止,人们会像逃避瘟疫那样逃避劳动。
结果是什么呢?马克思接着说,结果是“人只有在运用自己的动物机能——吃、喝、生殖,至多还有居住、修饰等——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在自由活动,而在运用人的机能时,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动物”。
你觉得待人友善是特别好的品质,这并不是你内心凭空产生的衡量标准,而是来自你在与他人的交往中感知到的背景框架。
可是这个框架由不得我们选择,它是“给定的”,是我们共享的“无可逃离的地平线”。我们所做的选择,在最根本的意义上,恰恰要依据这个作为深度意义的背景框架。因为我们的生活是共同的生活,这个背景是我们共同生活的前提。如果离开了这个框架,个人的感觉、选择和决定会变得完全不可理喻。
在祛魅之后的现代世界,我们好像失去了任何标准,但泰勒告诉我们,意义和价值的标准依然存在,就存在于我们生活的共同背景之中。
但现代和古代不一样,这个共同背景并不是一套清晰固定的规则或公式化教条,而是一种资源。它有着丰富的多样性,为意义和价值的选择标准提供了资源;它并没有机械地决定我们具体的生活理想和选择。正因如此,个人的选择仍然必要,对话和反思才有意义。
本真性的理想,一方面让我们忠实于自己的内心感受,一方面要求我们不要陷入唯我论的独白,积极地介入对话和反思,这是自我通向共同背景的通道,把我们和一个更开阔的世界联系在一起。最终,向对话和反思开放,让自我变得更加清醒、更加丰富,才能更好地“成为你自己”。
没有规范的冲突是什么?就是弱肉强食、成王败寇的野蛮。
没有规范的妥协是什么?就是迫不得已地让步。
没有规范的宽容是什么?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回避,或者“大人不见小人怪”的恩赐。
这样下去,就会威胁到社会的正义和人的尊严。
他(韦伯)认为如果“生活世界”的规范原则仅仅屈从于工具理性,那就是“系统对生活世界的殖民”。而交往理性为我们的生活世界确立了理性规范的原则基础,以此能够抵御“系统的殖民”。这关乎我们的自由、尊严、爱和正义。
让我们回到亨廷顿,对比总结他和福山的理论之争。他们之间的分歧其实可以用中国的两句老话来表达:福山相信“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而亨廷顿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两位理论家,到底谁更有道理呢?如果转向现实世界,我们就会发现,文化变迁一直在发生,但也有些文化价值如此根深蒂固,在特定的时间内很难改变。
在我看来,他们两人分别揭示了文化变迁的一面与文化固化的一面。你倾向谁的理论,就会选择相应的特定视野。比如,对于“9·11”这样的事件,你如果相信福山,会认为这是通向历史终点的一段弯路;但如果认同亨廷顿,就会觉得,这种悲剧才呈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
但很可能,世界的真相是在两者之间。
无论如何,他人不能把你当“小孩子”来命令你,更不能实施强制,否则就走向了积极自由的扭曲形态。所以,要特别警惕那种“我比你更明白你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的话术。
比如,“你以为你不爱我,但其实你在内心深处有一个‘真正的你’,是爱我的,只是你还不敢承认,只是因为藏得太深,你自己都还没有察觉。所以和我在一起吧,这其实就是实现了你自己最深的愿望啊”。
对此,你可以有三种回答:
彪悍版:“滚!”
温柔版:“那就等我自己察觉了再说,好吗?”
学术版:“对不起,我已经学习了‘两种自由’,伯林认为,……(最好讲一个小时,后面提供论文链接援助)。
人生意义的问题之所以困难,不是因为它没有答案,恰恰在于有太多的答案。听过何勇唱的《钟鼓楼》吗?这首歌里有句歌词,“是谁出的题这么的难?到处都是正确答案!”我想这也是人生意义这个问题的难点所在。
有很多正确的答案,还有什么困难呢?因为你找到了一个答案,仍然会不安心、不确信,你会忍不住去偷看别人的答案,然后就永远有挥之不去的怀疑:我的答案正确吗?
在清华大学刘瑜老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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