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论

人物刘述先的哲学人生

发布时间:2021/4/23 21:55:16   点击数:

朱子哲学思想的发展与完成

访谈地点:“中央研究院”刘述先教授办公室

访谈时间:年9月2日

访谈人:朱元魁

问:请问老师是如何进入到中国哲学的研究领域?

答:这个跟我的家庭背景有关联,因为我的父亲是北大毕业的,但他并没有从潮流走,所以他一向是对于中国的传统非常尊重,所以我从小就受到父亲的影响,就对于中国的传统从来没有否定或鄙视的态度。那么我十五岁就离开家,那时候共产党刚好打到上海来,那么刚好,我们家拿到两张飞机票,可以从上海飞到广州;我的父亲感觉到那时候兵荒马乱留在上海,我是我们家的长子,我堂哥是她们家的长子,加上他功课不错,所以父亲那时候有个想法把我们送出来,当作是给我们家留下一个读书的种子。所以我们年的五月就坐飞机到广州,在广州等进入台湾的入境证,两个月后我们就到了台湾,所以我就开始离开家自己生活,这个经历对我很重要,否则我根本不会走上哲学的路。离开家后,什么事情都对我很茫然,个人前途很茫然,国家民族文化前途也茫然,在此情况下,我就决定要念哲学。我到了台湾后念成功中学念了两年,然后考台大,那时候还没有联招,我也没跟任何人讲我第一志愿念哲学,其实我父亲也不赞成我念哲学,因为我父亲在抗战时留在上海,他不愿意在敌伪底下做事,所以逃到庙里作和尚。他对宋明的理学本来就有很深的认识,后来发现不能满足他,结果他运气很好,在上海的时候见到华岩宗的座主,叫做应慈,应慈大法师收他做徒弟,我父亲后来归宗于华岩。对于一个信佛的人来说,哲学只是思辨,只会成为障碍,所以他并不鼓励我,这是一种考虑;另一种考虑是我离开家时,虽然家里给我们一些支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但总要有个谋生之路,在一般的印象中,哲学不会是可以谋生的工具。可是,我在我的经历情况来看,除了哲学,其他都对我没意义,所以我也不管我父亲怎么想,我就是要进入哲学系,最后也如愿进入了哲学系;那当然运气很好,进入到大一上就碰到了方东美老师,方老师对于哲学有一个非常大的宏观,一下子就把我吸引到了哲学中。

从那时候起,我就把我一生都投入了哲学之中,就是我一辈子就独孤一位,从头到尾都哲学史;可是一开始我并不是做中国哲学,我是做世界哲学。原因就是因为中国从五四之后,就彻底否认这个传统,可见这个传统是有很大的问题,而西方是彻底的强势,当然她们有我们不可及的地方,所以我第一步就是要把西方的源流弄清楚,然后吸收西方最新的成果,回头来看我们中国自己的传统,有怎样的意义与价值。所以我在台大的时候,就跟了方先生念柏拉图、跟陈康先生念亚里斯多德,都是以西方哲学为主。到了我大学毕业休学一年后,回来念硕士班,那时候我的硕士论文是做凯西勒,这个名字也是从方东美老师那里听来的,所以我听到他的「论人」,也就是文化哲学的概论,我觉得很有兴趣,就把它给翻译出来。这本书在年就出了,所以我一开始完全是走西方哲学,可是不是完全西方哲学,因为我走的是方先生的宽广的文化哲学,我们台大那时候恰好符合这个需要,那时候台大的学生要念中国哲学史、西方哲学史、印度哲学史,所以我三个东西都有念。有这样一个宏观的背景,然后回过头来看我们中国自己的一个传统,这个传统虽然不是我研究的对象,可是我从小就有一种想法,像我父亲写信告诉我的:儒释之道,如日月经天;儒家与佛家的道理就像太阳跟月亮一样经天。所以我没有经过五四反传统的东西,而是放在一个宽广的世界哲学的背景,虽然知道中国哲学有不足之处,也有其宝贵的资源,所以这到我后来的想法,这叫做传统的资源与限制,我们传统有很多宝贵的资源,也有其限制,这两个东西是一个根出来的。所以一直要到我拿到硕士之后,然后我父亲的朋友牟宗三先生,我一到台湾就有跟他联络了。我就把我大学写的论文都告诉他,所以他在我很年轻的时候就介绍我到《民主评论》还有香港出的人生杂志上面写文章。

所以我硕士一毕业,那时候东海大学新成立不久,东海有一个特色,她们注重通识教育。那么通识教育的课程本来是牟先生教的,他本来是附属中文系,那时候东海没有哲学系,他要去教比较中国哲学的专业课程,通识课程要找个年轻人来教。那时候徐先生是中文系的系主任,徐先生跟牟先生就请我到东海去教通识,所以我并不属于任何系,是属于文学院的;但是徐先生跟牟先生是中文系的,所以我就挂单在中文系。去了东海以后,我就耳儒目染,一方面跟了牟先生,他那时候没结婚,谈宋明理学,而徐复观先生做思想史,牟先生是哲学的径路、徐先生是思想史的径路;我受两位的影响,所以在东海的时候虽然我教通识,通识本来就是中西印三个传统包括在里面,中国的部分就是耳儒目染加强,可是等我出国后就转为以中国哲学为主。

问:老师先前有提到,机缘巧合得到两张机票,想请问老师为何在那时候会选择以前往台湾作为主要的方向,而不是直接往国外发展,有无什么特别的考量?

答:台湾本来就是一个跳板,所以我堂哥考进台大后,在台大念了两年就出国了。我是念了两年中学,才进了台大,进了台大后就是以我的志趣为主,台大毕业后并非没有出国的机会,那时候同时有三个人跟了方老师念,那成中英是外文系的,但是他念了很多哲学课,他就拿到了西雅图华盛顿大学的奖学金,在台大考取了哲学硕士班,但他念了一下就走,在华盛顿念了两年硕士后,然后就拿到哈佛的全额奖学金,他就在哈佛念了博士。我的情况也可以走这样的路,我的情况跟成中英的情况不太一样,我一个人在台湾很难出的去,这是一个问题;还有个问题,我也拿到了西雅图的学费奖学金,那个时候能拿到学费奖学金已经到顶了,不能拿到更多的钱,但是那样子出国,就不可能专心作学问,就得去打工赚取生活费,那时候很多台湾出国的人都是这样的,像成中英也做过这样子。我那时候觉得自己中国西方哲学的底子都不够,所以大学一毕业出国留学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我就决定留在台大念硕士,那时候台大从我们开始才有硕士班,是一个全新的东西,所以我就决定留在台大。

台大硕士班念出来,很有趣的是,我父亲本来担心我念哲学没有饭吃,可是我选了哲学的时候,一辈子从来没找过事情,都是事情来找我。那东海新成立后,徐先生跟牟先生就找我去教通识,我在东海教了六年后,东海一直想送我出国,那刚好那时候美国的南伊大,新成立一个博士班,她们的一个教授跑到东海来参加中国文明的研讨营,他们主动跟我接触。ProfessorHarris就问我,我们给你全额奖学金,你就用不著忧虑生活,你愿不愿意来念我们新成立的博士班。那我当然求之不得,所以通过Harris我就从东海跑到南伊大去念博士。那我在那里念的很快的原因是:一般的情况是要念第二外国语,美国人念第二外国语要花两年,我在台大就念德文,所以我一去德文就考过去;然后要修学分,要考博士的考试,那基本上是要考哲学史、知识论、形上学、伦理学,那对我也没有困难,因为我在台大从本科到硕士念的都是西方哲学,到了美国只是补上美国当代哲学,所以普通人准备至少要准备至少两年到三年;他们念博士都要花五年以上的时间,可是我考都没有花时间,一边选课一边考试。因为南伊大是一年三学期,所以我两年六学期博士就念出来了,念出来本来准备回东海,可是我在南伊大拿到的奖学金是助教的奖学金;南伊大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一个是美国非常富强的领衔的州,他最有名的是私立的芝加哥大学,一个是公立的Urbana-Champaign香槟分校,他们是理工出名的,工学院在美国出名的,排名很前面,我堂哥就是去那里念。那时候伊利诺已经发展到一个阶段,这个州要建立另一个大的大学,所以伊利诺是有多所东南西北大学,南伊大士离开芝加哥三百个mile,这个地区本来是农业的,缺少一个文化学术中心,所以伊利诺决定投资南伊大;南伊大又有一个很开阔的校园,附近全是湖泊,我们学校在校园内就有一个湖,这个湖一走就要两个钟头,他自己里面就有一个小的树林在里面,是一个自然环境非常好的学校。这个南伊大的前身是师范大学,我们六零年代在美国,是刚打完仗,服员回来都生小孩,生小孩都要念大学,在此情况下美国的校园大肆扩张,南伊大的校长想在大学内扩张哲学系,所以这校长到外面去找人材来扩充这个系;在此情况下培植新的人员;南伊大创办的教授有一个基本新的看法,这就是如果用完全学术的标准跟东西部的学校竞争不可能,但是如果培养一些人,既能做研究,又能传道授业,把这个教育连起来。所以南伊大后来变成杜威的研究中心,杜威死后,其后人就将杜威的所有论著交给南伊大,所以南伊大变成一个杜威研究还有美国研究的中心,是这样一个情况。

在此情况下,同时把我引进去的Harris也在那教书,他是波士顿大学培养出来的人才,第三届的东西哲学家会议他就去参加,所以他就有一个比较哲学的规模,他自己就教中国、西方、印度。我到了美国就作他的助教,通常一门课三个学分,教授说两个小时,另外一个小时就分组让助教去教,我就是在那里当助教。可是当我念了两年后,这个Harris,他也没结婚还驼背,身体很不好,结果他身体发生问题,他留下的课没人能教了,你可以教西方哲学很容易,可是谁能教中国、印度,所以就临时把我抓进去;事实上我博士还没拿到的最后一个暑期,我就已经替Harris开始教东方哲学的课,因为我那时候在东海就已经是副教授的衔头,那这样的时候因为harris生病,所以南伊大就问我能不能留下来再教一年再回去。那我当然很愿意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我就争取东海的同意让我多待一年,可是多待一年就发生变化。

因为那时候傅伟勋也出国了,他先到夏威夷去念硕士,然后回到台大去,在台大教书影响年轻人影响的蛮大的,如果我留在台湾,志愿绝对不是只有待在东海教通识。那我希望是到台大跟傅伟勋他们开创新的思维,可是傅伟勋对台大很清楚,他说如果你在台大根本不可能会有人用你,所以你还不如在美国发展一个新天地。所以那一年我在圣诞节就到Urbana-Champaign去度假,因为我堂哥也在那边当教授;我本来已经辞掉南伊大的工作要准备回东海;可是傅伟勋刚刚到美国来,他在香槟分校那边念博士,他跟我谈了两天两夜,他把我说服:既然南伊大要发展比较哲学与中国哲学,他们要找一个美国、一个中国、一个印度人,既然你已经被他们看重中国哲学,你为什么不留下去,所以我就被说服留下去,所以我等于是跟东海大学毁约,就在美国留下去。

问:佛教对老师有何影响,老师又是如何由佛转儒呢?

答:由佛转儒的话,倒不是方东美老师的影响,这就是另外一段故事去了。事实上是受我父亲的影响,我父亲刚刚我有提到,是因为他抗战时特殊的遭遇,所以他是由儒转佛;就是抗战的时候他不愿意在敌伪底下工作,变成逃禅逃到佛庙里。然后我就到台湾念哲学,我父亲也知道他无法阻止我念哲学,于是我们有通信。其中一封信有提到,当前的知识份子中有两个人是他最佩服的:一个是熊十力、一个是陈寅恪。陈是历史家不太相关,所以我先把他给摆在一边;熊十力是一个很特别的人物,他就是我们现在认为的狭义的当代新儒家的开山祖师。就是唐君毅、牟宗三、徐复观都是他的学生,那时候我父亲特别给我介绍熊十力,把熊十力写的《读经示要》里面,有一段他认为很重的东西抄下来给我念。我那时候一念熊先生那么开阔的胸襟,我就很被他吸引,所以那时候我就到台大的图书馆去查书,因为暑假我一个人在台湾没地方跑,还是跑图书馆。台大图书馆就是有熊先生最重要的著作就是年商务出的《新唯识论》,那是很难的一本书,因为我的背景懂一点佛学、又懂一点儒家,虽然并不是全懂,是似懂非懂,就感觉到跟他的心意可以相通。所以是在念本科的一个暑假中,我念熊先生的新唯识论,我就有感应,我就写信跟我父亲讨论哲学的问题;比较吊诡的是,我的父亲是儒家转佛家,我追随熊先生的路,从佛家转到儒家去了。

这是因为那时候熊先生,他的背景要补充一下,他为什么要写《新唯识论》,是因为他认为旧的唯识论不通。熊先生曾经在南京跟欧阳竟无大师学唯识宗的东西,学了整整两年,所以等于把唯识宗学的蛮深入的;在这个情况下,梁漱溟就把熊先生介绍到北大去教印度哲学跟唯识宗,那熊十力就去北大教书,在北大教书就教到牟宗三。可是他一方面教,一方面觉得唯识宗说不通;从我父亲的观点来理解,讲不通很自然,因为从华岩宗的判教来看,唯识宗只是大乘佛教的使教,最粗浅的。华岩宗的判教叫做晓、始、宗、顿、圆,华岩是最高的,到了释迦牟尼晚年最成熟的,所以我父亲就教我华岩。这也是很讽刺的,「不读华岩经,不知佛富贵」,佛家本来是出世的,可是结果华岩宗有一种海归菩萨都来赞叹很圆满的状态。所以熊先生看了唯识后很不满意,有根本的问题:把生灭跟不生灭结成了两片,所以你把我们的尘世归结到最后都是一些种子,这些种子含藏在窝赖雅诗,窝赖雅诗中文的意思是藏室,一个store;可是储藏在里面,种子有染有净,染就是坏的、净是干净的,那窝赖雅斯就转成了第八识。熊十力发现这变成了两重本体,本体怎么能有两个,所以熊十力觉得不能通,所以他觉得从唯识宗走下去,一直追到窝赖雅诗的种子论,把生灭不生灭两边锯断后,没办法达到最高的智慧。所以这时候他回到中国的易经,中国的易经是乾坤,它虽然是对立,但是它是一个东西,通过一个对立统一的方式以辩证的方式发展,所以他的体是一元的,不是多元的种子。那么在此情况下,所以熊先生觉得回归到大易,易就是义,大易只是一个暂时的;所以他所谓的新唯识论,是旧的唯识论不可以通,所以我才要造一个新唯识论,来替代旧的唯识论,而这个背后根据的睿见,是易经的东西。

我自己老早就对易经有兴趣,那方先生也是非常称赞易经圆融的智慧,所以我反而是从佛家转到熊先生那边去。那么我为何没跟我父亲走到华岩宗那条路去,那是因为我跟了熊先生,后来又跟了牟先生走的时候,就发现佛家有一个问题是不能处理的。是什么呢?就是「创造性」,佛家可以非常空灵的智慧,所以他可以转思成智,可以有很高的智慧;可是佛家最根本的怎么理解这个世界,它的理解是缘起净空,世界上没有永恒的东西,缘聚就生,缘散就灭。所以你要讲什么是性,他是空,所以这就是为何华岩宗说三论宗或空宗是宗教的。讲到最后唯识宗只是讲缘起,描写现象的世界怎么缘起,可是你挖到本体去,它的本体是空的,当体即空,这个空并不是把杯子打掉才有空,因为这个杯子是缘聚才产生的杯子,他本身当体就是空的。可是这样一来,那么宇宙中的创造性在哪里,从熊先生到牟先生以来,对佛家提出最大的挑战就在这里。我们发现中国自明以来的三教合一,三教有共通的地方,也有不共通的地方;不共通的地方:道家说的玄智、易老庄三学、佛家讲得是空智,缘起性空、儒家说的是性智,就是程朱说的心理之学,回归到孟子、回归到本心本性来说。我就跟了熊先生在孟子的本心本性找到可以安身立命之道,我可以佩服华岩宗很高妙的境界,可是到了最后要在华岩宗还有熊先生所谓的大易两者取一,我选择了儒家,不是佛家。所以佛家是把我引进到宋明理学的一条路,因为宋明理学在历史上也是这样,为什么叫做新理学,就是因为理的观念在先秦不是重要的观念;先秦只有礼仪的礼,天理的理是要到华岩宗讲理是无碍法见光材是重要的观念。所以宋明理学的兴起就是因为面对佛教像是禅宗、华岩宗的挑战,所以他有非常复杂的形上学、宇宙论、伦理学来对抗佛教这套才兴起。那牟先生就是最深入这块,所以我后来从熊先生、方先生从易经领出来,到最后真正我能够落脚的地方是宋明理学的心性论,反倒跟牟先生合。所以我最早不是走牟先生那个路线,是走熊先生、方先生那个路,才回归过来,所以我是从西方到中国,由佛教回到儒家。

问:所以老师是在东海的时期开始专心的往中国哲学的方向深入研究吗?

答:不是!因为在东海的时期,那时候牟先生已经在《民主评论》上讲朱熹、讲陆象山的文章,我看了以后,理解的也不深入,所以那时候并不是我研究的中心。我在东海那段的研究中心,还是我研究生时代的东西,一家一家我把他现代新哲学做过去。所以我在东海发表的文章都有过去研究的东西,是我到国外去以后才专注到那里去。这里面,又要讲到两个转折点:那一个转折点是,熊先生跟方先生之间,方先生比熊先生年轻十岁,但他们是同辈论交,而且是论道不合的;熊先生讲见体,只有中国的哲学才见体,西方的哲学不见体;可是方先生认为柏拉图就可以见体,所以他们是有争论的。那抗战的时候方先生把书都丢掉,所以跑到重庆后就看佛经,他对熊先生说佛经的东西,他也不同意,他们中间有过笔战;可是方先生很君子,因为熊先生的信不在了,所以他也不肯发表他单方面的信,一直到晚年他的学生才把它发表出来。可是方先生是到晚年才讲华岩,我跟方先生那段的时候,那时候他讲的只是referto,他讲的华岩都是以后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所以在我东海的时期,受熊先生的影响是,就是我已经感觉到方先生的东西得不够;而感觉不够,一方面是受牟先生的影响,远一点是受熊先生影响。因为方先生有一个很宏观文化哲学,所以他教我们念哲学要入弗其内,出弗其外,你不要一进来就钻到一家哲学去,这样一来,深度也好、广度也好,通通都不够。

可是我后来跟了方先生这么多年发现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方先生虽然有一个这么大宏观的哲学架构,但我要落脚在甚么地方,方先生没有交代,所以方先生是一天到晚这样讲:你不要先否定一个东西,要先进入到一个入弗其内,把人家的精髓抓到,可是抓到之后他认为有个危机,这个危机就是一旦到达浩而甘之的时候,就变成他的信徒,被它牵著鼻子走。所以方先生彰显的是一个批判意识与宏大的架构,不让你舒服的在一家一派里面,可是这跟我追求的东西有距离,我就是我要落脚到什么地方,宋明理学讲的最后落脚的就是方寸之地。可是这点是方先生比较欠缺,所以牟先就对著我批评我的老师方先生,用它的话来说:是一个观赏型的哲学家,它可以观赏人家高妙的境界,可是他的

转载请注明:http://www.falalicar.com/rslbb/21585.html

------分隔线----------------------------

热点文章

  • 没有热点文章

推荐文章

  • 没有推荐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