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人生论 >> 人生论简介 >> 王勃海子与其他关于文学与精神的一点断想
每次读《滕王阁序》,都心潮澎湃,不能自已。教这篇,督促学生背诵这篇,一遍遍检查学生默写这篇,都痛快淋漓,丝毫没有困乏疲倦之感。感觉中国赋体文中,只有《洛神赋》可与之相媲美——这两篇完全得赋体的美感,照耀天下,又以极朴素极风骨的韵律将美感承载,使不有赋体的呆滞;而与《洛神赋》不同的是,《滕王阁序》体现了一个青年,面对浩荡的人生的深沉感悟,所以从精神层面,我更喜欢《滕王阁序》。
是的,精神,对于一件艺术作品的欣赏,追溯到底都是对作者精神的欣赏,其他可欣赏的侧面,或直接由精神决定,或间接由精神生发。一切大家,都有精神,比如梵高之孤、贝多芬之刚、托尔斯泰之伟、莎士比亚之宏——是精神,并不是性格,性格的艺术终极是个性,精神的艺术终极是人生观,性格是文学化的,精神是历史化的,性格是相对偶然的,精神是必然的,性格是被动的,精神是主动的——精神是人生的明珠,只有少数人可以摘到,而欲摘到这颗明珠的人,又必要抛开一些功利性因素,将精神证明。
在文学作品里,论到精神,有一个词汇绕不开——文人。在人们的印象里,文人代表了“酸”、“穷”、“花心”、“懦弱”等特质,所以坊间常有“百无一用是书生”、“负心多是读书人”的说法,这是不是一种歧视?这是一种歧视,不过正因为是歧视,所以是一种事实。
何以如此?拿《红楼梦》中的贾雨村举例,庶乎可以解释:书生是“无恒产者”,藉由科举一径,接触上流资源,修身而为人所用(道德是谋生手段),人生原则为人所定,在没有根源式的襄助的情况下,为了完成自己天然的欲望与责任,当一个职场工具。也就是说,文人包括这样的特质:第一,重“实业”而忽视“艺术”的人;第二,文人的人生没有精神,所以不论事实业还是艺术创作都没有精神。
我们知道,一个词汇的内涵是被世界和历史不断定义的,那么,“文人”这个词汇的内涵,从从何时趋向贬义?
显然从宋代往后。在重文轻武的长期国策下,在宋朝经济洋洋洒洒地铺陈开来的情况下,在城市生活引领风骚、娱乐消费活动如雨后之笋时,宋代的文人是以怎样梦幻的姿态度过一生的:单调的学习生活,单纯的人生经历,封闭的生活圈子,舒适的生活环境,明确的仕途道路,这样的生活环境使苏轼“明敏可爱”,这样的生活环境,使宋六家最有点豪气的苏洵,也只徒呼“在六国下”,这样的生活环境,让愤愤不平的柳永只好在都门帐饮无绪——都是文人气度;唐朝距离宋朝并不遥远,但八大家的前两位,韩愈倔强,柳宗元幽峭峻郁,一个肯将衰朽惜残年,一个海天愁思正茫茫——都是男子汉气度啊,国家精神风貌对个体的影响,一见于斯。
信仰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束缚。随着王朝的递嬗,统治者汲取历史经验,网罗天下智囊,在借助科举制度和儒教挥使天下学子方面,越来越娴熟,最终导致了宋代及以后的高等知识分子人格的分裂,个体生命指向让渡于宗教式的生命指向,美学的精神变成了信仰的精神,生成了英雄与官僚两种类型,皆带有明显的斧凿痕迹,我们可以从对比中窥得一斑——文天祥、史可法、袁崇焕、于谦的精神,与曹操、周瑜、杜预、颜真卿这等人物的精神相比,岂能比哉?
精神是一种精致而高贵的东西,所以精神需要养护,而养护精神所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又比单纯养护身体所需要的多得多,所以,精神是分阶级的。每当讲到杜甫的老病孤愁、慷慨悲郁;高适的刚毅卓荦、岑参的意气风发;讲到宦海浮沉中仍然保持刚健的审视的刘禹锡;讲到让今天读起来佶屈聱牙的民国文体都闪耀着催人泪下的光芒的林觉民的时候,我都会加这么一句:“这种对时代、国家、历史的真诚的关怀,大家可以想一想自己能不能做到,我做不到。”学生一般很整齐地回答:“做不到。”我们都是生活在平凡人间的个体,在强大的生活压力下,我们的本业已经已经足够焦头烂额,加上其他的一些人间琐事,谁有时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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