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论

行为心理学避开不幸,成为智者

发布时间:2021/5/3 22:17:43   点击数:
选自《明智行动的艺术》[德]多贝里著

17.你为什么要和自己唱反调内省错觉

布鲁诺是维生素片的生产商。他的父亲创立了这家企业,当时维生素片还不是生活必需品,而是需要医生处方的药品。当布鲁诺在90年代初接手这家企业时,市场对维生素片和其他营养品的需求迅速提升,布鲁诺抓住了时机,申请了最大限额的贷款,扩建了生产车间。如今,他是最成功的维生素片供应商,也是欧洲维生素生产商协会的主席。从他的童年起,他每天吃的维生素片不少于3片,记者问他:维生素片是否有利于健康?他答道:当然有利于健康。问题是,你相信他吗?

还有一个问题。请想一个你一直深信不疑的观点,比如金价在未来5年会提升,或者上帝是真实存在的,不论你坚信的观点是什么,把它用一句话写下来。问题是,你相信自己吗?

然后呢?相对于布鲁诺的说法,你会对自己坚信的观点更加确信不疑。是这样的吧?对此的解释是,你自己坚信的观点是你从内心进行的观察,而布鲁诺的说法是你从外部进行的观察。说通俗点儿就是:你可以窥视到自己的内心,但无法看到布鲁诺的内心。

对于布鲁诺的说法你可能会想:利益在诱使他相信维生素片是有利于健康的,毕竟他的财富和社会地位与公司的成功经营息息相关。他必须维护家族企业,而且他一直在吃维生素片,决不会承认没有效果。

但内心的观察又会有多纯粹多诚实?瑞典心理学家彼得·约翰松给参与实验的人快速地展示了两张人物照片。参加实验的人要说出哪一张更吸引人,然后约翰松把照片拿到近处让他们解释原因,在拿到近处的过程中约翰松会迅速调换照片,但大多数参加实验的人并没有发觉,还很具体地解释为什么更喜欢某张照片。研究的结果表明:内省是不可靠的。我们窥探自己的内心时,会虚构出一些内容。

这种相信通过窥探内心可以得到真相的情况被称之为“内省错觉”(德文有时翻译成“选择性盲目”或“自我观察错觉”)。这不是吹毛求疵,因为我们都对自己相信的事情深信不疑,当有人和我们的观点不同时,我们会有三个反应。反应一是“无知假设”:其他人一定是缺少必要的相关信息。如果有了足够的信息,他肯定会同意我的观点。政治活动家就会这样想,他们相信可以通过讲解来说服别人。反应二是“白痴假设”:其他人有相关的信息,但是脑子不好使,所以他得不出正确的结论,他就是个傻瓜。这种反应在官僚主义者中很常见,他们想要在前来办事的“蠢人”面前把自己保护起来。反应三是“恶意假设”:其他人有相关的信息,也能理解这里面的意思,但故意得出相反的结论,他这么做是带有恶意的。很多宗教分子就会这样看待没有宗教信仰的人:他们都是魔鬼!

结论:没有比自己的信念更令人确信的事情。如果你不惜一切代价去相信并坚持自己的观点,那么它肯定是最确定的,但这样也是危险的。窥视自己内心的这种自省,大部分是虚构出来的。如果你太过相信自己,一直相信自己,那么清醒过来的那一刻对你来说就会更加残忍。越是你深信不疑的事情,你越是要多一些怀疑。作为聪明人你不需要信奉任何教条,你要做自己的异教徒!

18.为什么你要断了自己的后路缺乏关门的能力

在我的床边堆着两摞书,都是我已经开始阅读的。我不想移走任何一本,也没读完任何一本。我这本读一点,那本读一点,尽管花费了大量的阅读时间,但没有获得多少知识。我当然知道如果把其他书放在一边,集中阅读一本,效果会更好。但为什么我没有这样做呢?

我认识一个同时和三个女人交往的人。每个女人他都爱,而且也愿意和每个女人组成家庭。但是他一直下不了决心去选择其中一个,因为这样的话,和另外两个女人的关系就要彻底结束。如果不作最后决定,那么一切还皆有可能——这样做的代价自然是不能拥有一段真正的恋爱关系。

我见过一些在大学同时修着两个或三个专业的年轻人,他们错误地认为,这样会给开创事业带来更多的机会。好吧,为什么说为自己争取更多机会是错误的呢?

公元前3世纪,项羽带领军队跨过漳水与秦朝军队作战。趁将士们睡觉的时候,他烧毁了所有的船。第二天他对士兵说:“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作战直到胜利,要么就是死亡。”他排除了士兵们撤退的可能性,使他们都集中在作战这一件事情上。16世纪西班牙的占领者科尔特斯也用过同样的策略,在到达墨西哥东海岸之后,他下令击沉自己队伍的船只。

项羽和科尔特斯是例外。我们这些普通人会作一切努力为自己争取尽可能多的选择。心理学教授丹·艾瑞里和申哲武曾利用一个电脑游戏说明了这种本能欲望有多么强烈。电脑屏幕上会显示3扇门——红的、蓝的和绿的。玩游戏的人最开始有分值。每打开一扇门扣掉1分,进入到每个房间可以赢得分值,而且很快就可以发现进入哪间屋子能赢得最多的分值。玩游戏的人都很明智,他们找到了那间可以得分最多的房间,并在整个游戏时间内都停留在那个房间里。接着艾瑞里和申哲武改变了游戏规则。如果一扇门在12轮中没有点击打开就会自动消失,不可找回。玩游戏的人便匆忙地从一扇门跑到另一扇门,为了不失去任何一个可以获得分值的房间。他们比之前停留在得分最多的房间少赢取了15%的分值。这时艾瑞里和申哲武提高了打开一扇门所需要的分值,3分才能打开一扇门,但对得分没产生任何影响。玩游戏的人浪费了很多分值,去保住所有的得分机会。即使玩游戏的人被告知,在每一个房间里仍有着与之前一样的得分机会,他们仍不会改变其玩游戏的方式,他们不能忍受失去备用选项的想法。

为什么我们会这样愚蠢?因为由此带来的害处并不明显。只有在金融领域才会表现得很明显,选择任何一种有价证券都要有所付出。而在其他领域尽管做出选择也需要付出代价,但代价是隐形的:每一种选择可能都会消耗精力,浪费很多思考时间和生命。如果一位总裁去审查每一种可以想到的扩展可能性,那到最后他不会得到任何可能性;如果一个企业想要和用户针对每一处细节进行讨论,那到最后用户也不会给予这个企业任何讨论的可能性;如果一个售货员想要跟在每一位顾客身后跑,那到最后他也不会有任何顾客。

结论:我们是着了魔的。总想尽可能多地在婚礼上跳舞,不愿结束任何事,一切都悬而未决,这样不会给我们带来成功。我们必须学会关门。你应为自己制定出一套生活策略——就像公司策略那样,也就是帮你有意识地去忽略一些可能性。“我居住于无限可能中”,这是19世纪诗人艾米莉·狄金森很美的诗句。确实很美,但没有启发性,因为诗人在那个时候就不是很好的策略制定者。

19.为什么我们要用好的换取新的对新事物的狂热

50年之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那时候人们每一天的生活将会如何?你的身边会围绕哪些事物?在50年以前就提出这个问题的人们对于今天的情况有着很混乱的想象:天空中拥挤着飞行的汽车,城市像水晶世界一样,在玻璃摩天大楼之间,磁悬浮列车像意大利面一样轻捷灵活地穿梭其中,我们住在塑料制成的小舱里,在水下城市工作,在月亮上度过暑假,把药片当作食物养活自己。我们不再生育孩子,而是从一份清单中挑选孩子。我们最好的朋友是机器人,死神已经不复存在,而且我们已经把自行车换成了喷气式飞机。

请你看看你的周围,你坐在椅子上——这是埃及法老时代的发明。你穿的裤子是多年前发明的,大约在公元前年为日耳曼人所接受。你穿的皮鞋是冰河世纪晚期的发明,你的书架(可能是宜家的Billy型号)不是用塑料做的,而是用木头,这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建筑材料。你正在阅读的这篇文章是打印在纸上的,可能你还需要一副眼镜,就和你的曾祖父一样。你会坐着用餐,也像你的曾祖父那样,可能也还是在一张木制餐桌上,用着叉子,将一块块烹制的肉类和植物放入嘴里——一切都像之前那样。

那么50年之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呢?哲学家纳西姆·塔勒布在他的新书《抵制脆弱》(Antifragile:ThingsThatGainfromDisorder)中给了我们一个提示,他说:“你要这样想,大多数已经存在了至少50年的技术,还会再存在50年,而那些刚刚出现几年的技术,也许会在几年之后落伍。”为什么呢?其实看待技术可以像看待物种那样:谁能够在几个世纪的革新洪流中屹立不倒,谁就可以在未来坚守阵地。古老的事物是经得起考验的,这里面其实包含着一个逻辑——即使我们有时候不理解:如果一样东西能延续几百年,那一定有它的道理在里面。

每个想象着未来情形的社会,都把重点过于集中在当前最热门的发明创造上,每个社会都低估了传统技术的作用。60年代的热点是宇宙航行,于是我们便想象着和同学一起遨游火星;70年代塑料制品流行,于是我们就想象未来会住在塑料房屋里。我们习惯性地去高估新事物的作用。塔勒布认为这是一种思维错误:“对新事物的狂热”。最新的呐喊声会比我们以为“垂死”的事物要消失得更快。当你下次参加一个策略制定会议时,请记住这一点。50年之后的日常生活会与今天的日常生活大致一样,当然肯定到处流行着新的小工具,可能是所谓的魔力技术,但大多数的寿命会很短。“历史废物过滤器”(塔勒布语)会将其清除。“对新事物的狂热”还有另外一个方面:以前我对那些“最早使用者”——就是不用最新的苹果手机就活不下去的那一类人——还抱有同情心,我还觉得他们在赶超时代,但现在我认为他们就是没有理性的人,是得了某种疾病的人。对他们来说,一个新的发明有哪些具体的益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新”这个特点。

现在很明确的一点是,当你在对未来进行预测时,不要往窗外探得太远。这在马克思·弗里施年出版的小说《能干的法贝尔》(HomoFaber)中就能体现出来,弗里施描写了一位教授对未来电子网络世界的预言:“先生们,你会觉得好笑,但事情就是这样,旅行将成为一种返祖现象。终会有一天,世界上不再有交通,只有新婚夫妇会租车环游世界,其他人就不再旅行了。”我是在几个月前读到这句话的,在飞往纽约的飞机上。

20.为什么煽动宣传会有效果睡眠者效应

“二战”期间,每个国家都制作了宣传电影,以便民众,特别是士兵,能够充满热情地为祖国而战,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美国为了这类宣传花费了大量成本。在20世纪40年代美国陆军部想要证明,制作这些高成本的电影是否值得。他们试图通过一系列的研究来探明,观看宣传电影后一个普通士兵的态度能有怎样的改变。但研究结果令人失望:电影一点都没有增强士兵们为祖国而战的热情。

是因为电影很差吗?应该不是。更多的是因为观众在电影播放之前就已经知道电影是为了宣传——这就贬低了电影中要传达的信息。尽管电影有逻辑性的叙述,能带来感情上的触动,但观众会直接将这些内容贬值。

可9个星期之后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心理学家再次测试了士兵们对战争的态度,结果是:在9个星期之前看过电影的士兵明显比没看过电影的士兵更有热情,显然宣传是起了作用的!

于是研究者们就碰上了一个难题——因为当时人们已经知道,论据的说服力会随着时间而减弱,它会像放射性材料那样衰退,这一点你肯定有过亲身经历:你读了一篇文章,比如关于基因疗法,刚读完之后你还是兴高采烈的,但过了几周你就不记得是为什么了,再过几周你的兴奋就所剩无几了。

令人吃惊的是,宣传的鼓动效果却正好相反。宣传的说服力将随着时间而增强。为什么呢?当时负责美国陆军部此项调查的心理学家卡尔·霍夫兰将这一让人不解的现象称为“睡眠者效应”。目前对这种效应最好的解释是:人类对目的来源的认知要比对表达论据的认知减弱得更快。换一种说法就是,大脑忘掉信息从哪里来(从宣传部)要比忘掉信息本身(战争是必要的)相对快一些。因此,一个从不值得信任的出处而来的信息会渐渐赢得人们的信任,被视为不值得信任的出处会比信息内容本身被人们遗忘得更快。

在美国几乎所有选举都会用恶意的宣传广告片来抹黑竞选对手,但每个广告片的结尾都会按照法律规定清楚地注明是谁为这个广告片付费。由此每个观众都明白,这是为了竞选宣传。但无数的研究表明,“睡眠者效应”也在其中发挥了作用,特别是对待定的候选人。广告片的制作人会被人们遗忘,但其恶意的言论却会被记住。

我经常问自己,为什么广告会有效果。我以为每个头脑清醒的人只要看出信息来自广告,都不会去相信,都会把它看成是没有价值的。但即使是像你这样明智的读者也很难做到这一点,这里很有可能是因为你在几周以后已经忘了某个确定的信息是出自经过调查研究的文章,还是出自旁边的广告栏。

你如何避开睡眠者效应呢?首先,不要接受任何未经你要求而得到的建议,即使这建议据说是为了你好。这样你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护自己不受操控;第二,你要尽可能地躲开广告宣传中的信息;第三,请你试着回忆每一个你熟知的说法的来源,是谁说的?为什么是这样?你应该像侦探那样去思考,想想这对谁有利。当然这意味着你要花费很多精力,并且你的思考速度会变慢,但你会变得更加清醒。

21.为什么你对于哪个是最好的选择很盲目选择盲目症

你翻阅着一本宣传册,觉得上面的工商管理硕士培训很不错。你的目光流连在常春藤大学和极为现代化的运动设施上。宣传册上到处是面露灿烂笑容的大学生的照片,他们来自世界各地。在宣传册的最后一页你看到了对学费的计算。上面解释了花钱进修工商管理硕士很值得的原因。这10万欧元的学费可以使你比一个没有工商管理硕士学位的人在退休时能多挣40万欧元,也就是有30万欧元的盈利。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对吗?绝对不是。在这个问题上,你容易走入四种思维误区:第一,是“游泳选手身材幻想”(在《清醒思考的艺术》一书中有过论述),工商管理硕士学历会吸引那些很重视自己的事业并比其他人有着更高收入目标的人,这些人即使没有工商管理硕士学历也有这些目标;第二,完成一个工商管理硕士学位需要两年的时间,这段时间内你在上学没有收入,让我们估计损失的收入大概为10万欧元,那么一个工商管理硕士的学费就不再是10万,而是20万欧元。这笔钱如果用于合适的投资,获利可以超过通过进修工商管理硕士而得到的收入;第三,用30多年的时间来挣30万欧元是很愚蠢的,谁知道30年之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第四,另一种选择不是“不去进修工商管理硕士”,而是可以选择其他费用较低并对事业有帮助的培训。第四种思维错误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我们称其为“选择盲目症”,即人们会自动忘记将其他可能的选项与眼前最好的选择进行比较。

举一个金融领域的例子。假设你的储蓄账户上有一些钱,你向投资顾问咨询意见。他推荐给你一种债券,利率为5%。你的顾问说:“这比1%的储蓄利率要好很多。”买这种债券有意义吗?我们并不知道,因为将它与储蓄利息进行比较是不对的。正确的方式是将这种债券与其他的投资选项进行对比,然后选出最好的一种。著名的投资人沃伦·巴菲特就是这样做的。他说:“我们会将每笔交易与这段时间内第二好的交易作对比,即使这意味着要做更多的工作。”

与巴菲特相反,很多政治家都有这种“选择盲目症”。假设你所在的城市计划在目前未开发的一块土地上建立体育场。对此计划持支持态度的人的观点是:一个体育场能比一块空地给市民带来更多精神上和经济上的益处。但是,把体育场与空地作比较是不对的。正确的方式是将体育场与其他可能性进行对比——除了体育场之外的选择,比如建一所学校、医院、一个消防站等等,甚至可以卖出这块土地,将卖出的收益投资到证券交易中。

你自己是否有这种“选择盲目症”呢?比如说,你的医生发现你患有肿瘤,你只能再活5年。他建议你接受一个很复杂的手术。如果手术成功,肿瘤便可以完全切除,但手术有50%的死亡风险率。你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你在保险地活5年和50%的死亡风险率之间权衡。这就是“选择盲目症”!也许还有其他手术,尽管不能完全切除肿瘤,但更加保险,你可以再活10年,谁知道在这10年当中市场上会不会出现零风险切除肿瘤的治疗手段?

结论:当你面对着选项A(读工商管理硕士、体育场、做手术)和现状(不读MBA、空草地、不做手术)时,你习惯于将选项A与现状进行对比,这是错误的。你要做些功课,将选项A与其他选项进行对比,否则很快就会有人把你引入歧途。

22.为什么我们会说后起之秀的坏话竞争偏见

每个科学家的目标都是尽可能多地在著名专业期刊上发表论文,获得“专家”的声望。期刊编辑部通常会请两三个专家评估其他科学家的论文。如果一位年轻的学者寄来了一篇具有重大意义的论文,并会动摇这一领域权威人士的地位,这些专家会怎么做呢?他们会苛刻地对待这篇论文——这就是恶意的“竞争偏见”。

“竞争偏见”也是很多创业者容易犯的错误。盖伊·川崎在苹果公司做了4年的首席宣传官。如今他是风险投资家,为创业者提供咨询。川崎说:“A级人才会雇用A+级人才,也就是比管理者自身还优秀的人才;B级人才相反只会雇用C级人才,C级人才雇用D级人才,D级人才雇用E级人才,以此类推,直到短短几年之后企业只剩下Z级人才。”他的建议是:请你雇用比自己优秀的人,否则你很快就会拥有一公司的废物。这里也体现了“邓宁-克鲁格效应”,即无能的人往往无法认识到自己的无能。

结论:请对比你有才华的人予以支持,短时间内你会使自己的地位陷入危机,但你绝对是可以从中获益的,因为无论如何总会有人在某一时间超过你,等他们超过你时,你会更容易赢得他们的好感,更方便向他们学习。

23.为什么第一印象有欺骗性最初效应和近因效应

让我为你介绍两位先生:阿莱和本。但不好意思,你没有太多思考时间,你要马上告诉我这两个人中你更喜欢谁。阿莱是聪明的——努力的——爱冲动的——具有批判精神的——固执的——爱嫉妒的,本相反是爱嫉妒的——固执的——具有批判精神的——爱冲动的——努力的——聪明的,如果电梯发生事故,你更愿意和他们中的哪个人被困在电梯里呢?

如果你和大多数人的思维方式一样,那么你会选择阿莱。尽管对这两个人的描述完全一样,但你的大脑对第一个形容词的印象会比对接下来的形容词的印象更深一些,然后你会认为,你面对的是两种不同性格的人:阿莱聪明又勤奋,本爱嫉妒又固执。第一个说出的性格特征比其他所有特征都更加突出,这就是所谓的“最初效应”或“第一印象制胜效应”。

如果没有这种“最初效应”,很多大公司就不会刻意地将公司大堂装修得富丽堂皇,还有你的律师是穿着旧运动鞋还是精致的牛津鞋也就不会显得那么重要了。

“最初效应”会使我们在行动时犯错。诺贝尔奖得主丹尼尔·卡尼曼在他的最新著作中讲述了他在刚成为老师时如何对考试答题进行评分一事。一开始他和大多数老师一样,按照顺序,看完学生A的答题,再看学生B的答题,以此类推。这样,第一个问题回答得好的学生会在一开始就赢得老师的好感——这影响了老师对后续问题的评判。于是卡尼曼改变了打分的方式,他如今会先对所有学生的第一题进行评分,再对所有学生的第二题进行评分,以此类推,这样就避免了“最初效应”的影响。

可惜通过改变打分方式来解决问题并不是处处适用。在招募新员工时,你很有可能聘用给你留下最好的第一印象的人。理想的招聘方式是你将所有应聘的人集合在一起,让他们同时回答相同的问题。

假设你是一家企业监事会的成员,需要和其他成员一起讨论一个你还未形成判断的问题。那么你听到的第一个意见表述会对你产生决定性的影响,对其他参与讨论的人也会产生同样的影响,所以以下建议可能会对你有帮助:如果你在会议上有想法,那就不要犹豫,第一个说出来,这样会给你的同事们留下更好的印象,更快地融入集体。但如果你是会议的主持人,那你询问大家的想法时就要打乱顺序进行——否则你会使每一轮都最先发言的人给其他人留下更深的印象。

“最初效应”也不是总在起作用,还有与之相反的“近因效应”。“近因效应”指的是,获得的信息越晚,人们回忆得就越清楚。这是因为我们的短期记忆的存储空间特别小,如果有新的信息进来,那么一些旧的信息就会被挤出去。

那什么时候“最初效应”会起主要作用,什么时候“近因效应”会起主要作用?回答是:如果产生印象后要立即做出决定,那么“最初效应”会起主要作用,比如在文章开篇,你不得不根据阿莱和本两人的性格特征做出选择;但如果之前已经有印象,那么“近因效应”会起主要作用,比如你回忆几周前听过的一次演讲,那么你首先会对其结尾部分有最深刻的印象。

结论:无论是一场演讲、一次销售讨论还是一本书,其中间部分是最没有影响力的。请你不要根据第一印象对事物进行判断,它肯定是具有欺骗性的。请你对一个人的各个方面客观地进行评价,不要先入为主。这绝非易事,但在一些情况下还是可以实现的。例如在一次面试中,我每5分钟对参加面试的人评一次分数,然后算出平均分,所以我很确定这一谈话的“中间部分印象”与第一印象和最后印象同样地在起作用。

24.为什么我们感受不到未知的事物放血效应

一个男人被送到医生那里治病。医生切开了他的动脉,大约有半升的血喷出,那个男人陷入昏迷。第二天医生又给他放了5次血,在第3次的时候血已经不能喷出,于是医生将一个充满热气的玻璃烧瓶放在伤口上,利用杯内和外界的空气压力差将血吸了出来。于是这个男人身上留下6道伤口,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然后医生将医蛭放在伤口处,医蛭慢慢地吸血,当它们身体鼓到快被血撑爆时,医生再换上新的饥饿的医蛭。就这样治疗3个月后病人出院——当然前提是病人还活着。

直到19世纪这种治疗方式都是很常见的。这一放血疗法基于身体的“体液学说”。根据这种学说,所有的疾病都源于四种体液的不平衡——黄胆汁、黑胆汁、黏液和血液,而像痤疮、哮喘、糖尿病、癫痫、瘟疫、脑出血、结核病以及其他上百种疾病都是由于体内血液过多造成的,所以要放血治疗。仅在19世纪30年代法国就用了多万只医蛭。这种体液学说统治了医学界多年,几乎没有任何一种科学理论可以存在如此长的时间,何况这完全是荒诞无稽的学说,大多数病人被证明如果没有接受放血治疗身体会更好——而且医生们对这一点也毫不隐瞒。

存在多年之久的医学界的主导学说以错误的理论为基础。为什么会这样呢?这听上去让人不敢相信,但对于所有拥有完整体系的理论,比如关于人类的、证券交易的、战争、城市、生态系统、企业的等等,体液学说是其中一个典型例子:我们不是在一种理论被证明错误时放弃它,而是在有更好的理论出现时才放弃它。这不是明智的做法,但这也绝不稀奇。我们将这种现象称为“放血效应”。

我们在生活中经常会同时做两份工作,有两处居住地或处于两段关系之中,但我们从来不会处在两个观点之间。如果我们放弃一个观点,就会马上接受另一个新的观点。观点只有“对”和“错”,有意识的无知——即还不知道的“认识”——在我们的感觉世界里是不存在的。我们不知道无知是什么感觉,所以比起承认自身的无知,我们更擅长虚构理论。科学史专家托马斯·库恩最先注意到了这一点:理论的衰败从来都不是因为自身的错误,而是因为有另一种更好的理论出现。

那为什么这种现象很糟糕?因为更好的理论往往是不存在的。美国人几十年来视美联储主席艾伦·格林斯潘为半个上帝。年金融市场崩溃后,格林斯潘进行了自我批评,在美国众议院监督委员会上,他坦白地说:“我的整个理论体系崩溃了。”委员会主席问他:“这就是说你意识到你的世界观、你的思维模式是错误的?”“是的。”格林斯潘回答。他这里指的是通过货币供应量来调控经济的理论。尽管如此,西方政府直到今天仍坚持这一理论——不顾在债务、证券交易、生活标准以及通货膨胀方面的种种后果。这仅仅是因为没有其他理论出现——典型的“放血效应”。

“放血效应”对私人生活也会有影响。如果你不想在精神上被“放血”的话,就请你定期地检查你的投资策略、生活理念和你对他人的看法。如果事实和你的观点不符,那么请你立刻放弃你的观点。而且更重要的是,你不要去等待一种“更好”的理论的出现,这很有可能要花上年的时间。

25.为什么自己做的菜吃起来更香非我发明症候群

几周前我买了两只鳎鱼,为了避开常见的单调的酱汁,我创造了一种新的酱汁浇在鱼上,妻子认为不好吃。可对我来说这酱汁并不难吃。

两周之后我妻子下厨做鱼。她准备了两种酱汁,一种是她做的黄油酱,一种是“法国顶级厨师的配方”。我觉得第二种酱汁非常难吃。饭后她告诉我,第二种酱汁是我在两周前创造的酱汁。通过这个玩笑就验证了我的“非我发明症候群”,即认为所有不是“这里发明的”都是不好的。

这种“非我发明症候群”会使人陷入自己的想法中,包括解决方案、经营理念和发明创造。很多公司往往认为内部人士提出的想法比外部人士提供的解决方案更好更重要。

如果一个团队坐在一起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法,这时就可以明显地看到“非我发明症候群”现象,人们总会认为自己的想法是最好的。有意义的做法是将这一团队分成两组,一组提出新的方法,另一组进行评估——然后再交换过来。

结论:我们会陶醉在自己的想法中。为了能够再次清醒,请你适时地保持一定的距离,回过头去审视你那些想法:在过去10年里有哪些想法是真的很超群?——你要这样问自己。

26.你如何利用不可想象的事情黑天鹅效应

“所有天鹅都是白色的。”几个世纪以来每个欧洲人都对这一点坚信不疑。随着人们见过的每一只天鹅都是白色的,这一点也愈加不可辩驳。另一种颜色的天鹅?完全无法想象。直到年,威廉·佛拉明在澳大利亚探险时第一次看到了一只黑色的天鹅。从此以后,“黑天鹅”便象征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道·琼斯指数年年都会上涨,假设你在证券交易上作了投资,你会渐渐地习惯这种波动不大的起伏。突然有一天,就像年10月19日那样,证券交易指数下跌22个百分点,而且没有任何预兆。这种情况在纳西姆·塔勒布的概念里就好比是一只黑天鹅。自从这位当时的炒股者写了《黑天鹅》之后,这一概念就在投资者的圈子里流行起来。“黑天鹅”指的是会给你的生活(或者财务状况、健康)或给一个企业等带来意想不到的巨大影响的事情。“黑天鹅”有积极的影响,也有消极的影响。一块从天而降把人砸死的陨石、萨特在加利福尼亚州发现的金矿、苏联解体、晶体管的发明、穆巴拉克的倒台以及一次完全颠覆你生活的偶遇——这些都可以称为“黑天鹅”。

不论人们对美国前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的评价如何,但他至少在年的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将一个哲学思想清楚地表达了出来,之前从未有人说得像他那样明白。他说:“有些事情我们知道(已知事实),有些事情我们不知道(已知的未知情况),还有些事情我们不知道自己是不知道的(不知道的未知情况)。”

宇宙有多大?伊朗有核武器吗?互联网使我们变得更聪明还是更愚笨?这些都是“已知的未知情况”。我们至少可以寄希望于通过大量研究使这些问题在某一天得到解答。但是“不知道的未知情况”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形了。在10年以前没有人会预料到脸谱网的广泛流行,这就是一种“不知道的未知情况”——或者说就是“黑天鹅”。

为什么“黑天鹅”如此重要?回答听上去可能很矛盾——就是因为“黑天鹅”会经常出现。尽管我们可以为未来作进一步的规划,但“黑天鹅”经常会使我们的规划无法实现。很多信息的反馈是不直接的,再加上间接性影响的共同作用,就会出现无法预知的结果。原因是我们的思维器官——大脑——的结构是为适应猎人和采集者的生活而进化的。在石器时代,人类几乎不会碰上一些很不寻常的事情,他们打猎获得的牝鹿,可能胖瘦有别,但都不会太偏离一个稳定的平均值。

现如今的情况就不同了,生活可能会出现转折,使你突然得到了高出平均收入几千倍的工资。你可以看看拉里·佩奇、罗杰·费德勒、乔治·索罗斯、J·K·罗琳或者博诺·沃克斯。以前是不存在巨富的,直到现代这些巨富才出现——因为人们的努力再加上“黑天鹅”。

既然异乎寻常的事件发生的概率不能为零,而我们思考世界的方式又容易出现错误,那么你就应该想到所有事情发生的可能性,至少是那些概率大于零的事情。

结论:请你尽量在具有积极意义的“黑天鹅”能吸引到你的领域活动——尽管这仍是不可预知的——成为艺术家、发明家或企业家。相反如果你从事的是时间需求量较大的工作(比如雇员、牙医或记者),你会徒劳地等着“黑天鹅”出现。但即使你觉得这些工作是必要的,也请你无论如何远离那些有消极影响的“黑天鹅”,具体来说就是:不要负债,尽可能保守谨慎地对待你的储蓄,即使在成功的时候也不要沉溺在奢华的生活中。

27.为什么我们的知识不能延伸依赖域现象

我之前写了本关于思维错误的书。企业家和投资者以丰厚的报酬邀请我去传授清醒思考的艺术(顺便说一下这本身就是个思维错误,因为如果自己去看书肯定更便宜)。

在一次为医生们进行讲授的讨论会上,发生了以下这件事。我讲解了“基础概率忽略现象”,并用医学领域的例子进行解释:一个40岁的男人胸口有刺痛感,可能是因为心脏有问题,也可能是因为压力过大。因为压力过大的情况出现得更多(较大的基础概率),所以医生建议首先针对压力过大的病因进行治疗,这是明智的做法。对于这个例子每个参加讨论的医生都能理解,但当我又举一个发生在经济领域的相似的例子时,大多数医生都被绕晕了。

同样,如果我给投资者们讲课,用发生在金融领域的例子来说明思维错误,他们也会立刻明白,但如果我举出发生在医学领域的例子,很多投资者都会迷惑不解。由此得出的结论是:知识很难从一个领域延伸到另一个领域。这种现象被称为“依赖域现象”。哲学家纳西姆·塔勒布是这样描述“依赖域现象”的:“棋手擅长解决棋局的问题,但仅限于这个领域。我们相信自己可以将能力从一个领域延伸到另一个领域,但实际上是不行的。”

身为作家,我早就已经体会到把能力延伸到新的领域是多么困难的事情。虚构情节和人物性格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但对其他事情就不行了,比如对着一间空屋子,如果要我进行布置,我会在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站几个小时,手插在裤兜里,没有任何有创意的想法。

将知识从职业领域延伸到私人生活中是尤其困难的。我认识一些首席执行官,他们在公司里都是独具魅力的管理者,但在家庭生活中却做不到这一点。几乎没有一种职业比我们健康的预言家——医生——有更高比例的吸烟者,职业的秩序守护者——警察——在家庭中的暴力行为比非警察人员高一倍。文学评论家肯定只能写出内容最贫乏的小说,而几乎人人皆知的是,婚姻治疗师自己的婚姻比他们客户的还脆弱。

结论:如果人们很擅长某个领域,其能力是很难延伸到另外一个领域的。

28.为什么你会认为其他人和你想的一样虚假同感偏差

你更喜欢60年代的音乐还是80年代的音乐?你认为大家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大多数人倾向于根据自己的想法替别人做出判断。如果你自己喜欢60年代的音乐,那么你会自动地认为大多数和你年纪相仿的人会和你喜欢的一样。而喜欢80年代音乐的人也会认为大多数人和自己一样。我们倾向于高估自己和他人的一致性,我们相信其他人的想法与感受和自己的都一样。这种思维错误被称为:“虚假同感偏差”。

例如,他们在公开场合提出问题,如何看待气候变暖的严重性。无论他们在这件事上的立场如何,他们可能都会相信,大多数人和他们的观点一样。如果政治家会自动地无意识地高估自己得到民众选票的概率。如果是参加投票的人,则会高估其所中意的党派受支持的百分点。

每个研发部门都坚定支持自己的产品,但消费者的想法是不一样的。在那些技术人员坚信消费者会喜欢其产品的公司,这一问题非常明显。那些爱钻牛角尖的人喜欢自己挖空心思想出的完美作品,并错误地认为消费者也会对此感兴趣。

“虚假同感偏差”还有另一个有趣的方面。对那些不同意我们观点的人,我们往往会认定他们“不是很正常”。

也许你还记得在《清醒思考的艺术》一书中提到的思维错误“从众心理”,“虚假同感偏差”和它是一回事吗?其实不是的。“从众心理”是无意识的群体压力,而“虚假同感偏差”是没有压力的,但后者有一种社交功能——这可能也是在人类进化中没有将其淘汰的原因。我们的大脑不是为了认识真相而进化,而是为了尽可能多地留下子孙后代,所以谁会借助“虚假同感偏差”勇敢而坚定地站出来,认为其他人和自己想的一样,谁就会得到更普遍的认同,获得更高比例的异性资源,并能留下更多的子孙后代,自己的基因被继承的可能性就会提高。对此表示怀疑的人都是不怎么受异性欢迎的人。

结论:你要认识到你对事物的观点不是被普遍认同的,而且你还要理解和你想的不一样的人并不是白痴。你不要先去怀疑他人,而是要先去怀疑自己。

29.为什么你总是有道理的篡改历史现象

我们大脑为让你的感觉和目标完全保持一致,会轻松地修改你的记忆,无声无息地清除着你陈旧的错误观点,所以你会坚信,你之前一直都是有道理的。

我们会无意识地将过去的观点调整为今天的看法,于是就避开了和自身之前的错误相碰撞的尴尬时刻。这是种令人感到舒服的策略,因为即使我们非常经得起磨炼,承认错误也是感情上最难的任务之一,这是令人吃惊的事实。其实当我们意识到犯了错误时,每一次都应该高兴地呐喊,因为我们总算在这一时刻消除了自身的错误观点,又前进了一步,可惜我们往往不是这样做的。

那么有没有一些记忆会准确地留在大脑中呢?你记得很清楚,当年9月11日你得知纽约遭到恐怖袭击时,你人在哪里。你很确定地知道,在那一刻你在和谁说话,你的感受是怎么样的。你对那天的记忆特别清晰具体——如心理学家所说:闪光灯记忆就像拍的照片一样准确无误。

其实这是不正确的。闪光灯记忆与普通的记忆一样,也是有错误的,它是大脑重构的结果。亚特兰大埃默里大学的乌尔里希·奈塞尔对“闪光灯记忆”进行了实验。在年“挑战者”号航天飞机失事之后,他让学生写作文,将各自对此事的印象进行了描述。3年之后他又让学生针对“挑战者”号失事事件重新写了作文,不到7%的学生在这次作文中的描述与3年前的吻合,50%的学生描述的内容有三分之二是不相吻合的,有25%的学生没有任何细节符合。奈塞尔给一名两次描述完全不吻合的女学生看了她自己3年前的作文,女学生的回答是:“我知道这是我的笔迹,但这不可能是我写的。”目前遗留的问题是为什么“闪光灯记忆”会让人觉得如此准确,人们还未找到答案。

结论:你对第一次遇到你伴侣的时刻记得像闪光灯拍照那样清晰,但请你换个角度,想象一下这记忆中有一半是不准确的。我们的记忆被错误所充斥,即便是似乎很准确的“闪光灯记忆”。这一问题的后果可能是无害的,也可能是致命的,请你想想用来辨认犯罪嫌疑人的目击报告或模拟画像,如果没有进一步调查就相信这些材料,将会非常不可靠,即使证人坚决地声称他可以准确无误地再次认出凶手。

30.为什么你要和你的团队保持一致群体内外偏见

当我还是个小男孩时,冬天的周日都是这样度过的:我们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看滑雪比赛。我的父母都希望瑞士的滑雪队赢,他们希望我也支持瑞士队。但对于这种想法我不能理解。首先,为什么非得踩在两块木板上朝着一座山向下滑,为什么不能用一条腿蹦过一座山,同时玩着三个弹球,并在每米处把弹球尽量往远扔?第二,百分之一秒的差别其实不是差别,正常的人理解应该是:如果两个队员的速度差别是如此微小,那他们其实滑得是一样快的;第三,为什么我就要支持瑞士的滑雪队呢?我不认识这些队员,也不知道他们在读着什么或想着什么,如果我住在瑞士边界,我还可能会支持邻国的一支队伍。那么我们现在的问题是:与一支体育队、一个种族、一个企业或一个国家——保持一致,是一种思维错误吗?

与其他行为模式一样,群体同一性也是经过几千年的进化而形成的。归属感在以前是生存所必需的,从群体中被排除肯定意味着死亡,那时人类靠自己几乎无法找到食物或抵御进攻,而且通常在个人与群体为敌时,个人一定会输。

个人加入群体,也会被迫和群体做一样的事情。谁不这样做,不仅在这一群体中没有一席之地,而且在所有的群体中都不会有。我们是群体中的人,这不是什么使人吃惊的事实,因为我们的祖祖辈辈都是这样。

心理学家研究了各种可以归结为“群体内外偏见”的群体效应:

第一:群体可以基于很小、有时甚至是微小的标准而建立。在体育活动中偶然的出生地相同就可以形成群体,在经济活动中偶然的企业分类也可以形成群体。英国心理学家亨利·泰费尔在一次实验中,通过抛硬币的方式将参加实验的人(彼此都不认识)随机分成两组,然后对其中一组成员说,他们肯定都会喜欢他们还不熟悉的一种艺术风格。实验的结果令人印象深刻:尽管他们互相不认识,尽管他们只是随机凑在一起,尽管他们不懂什么艺术,但这一组的成员明显觉得组内的人要比组外的人更亲切。

第二:在群体之外的人看上去要比实际显得更相同,人们称之为“圈外人同质效应”,原因要归结于陈词滥调和偏见。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在科幻电影里只有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生物,而没有尘世之外的生物?

第三:因为群体往往基于共同的价值观而建立,所以群体内成员的观点会得到认同的可能性更大。这种偏见是危险的,特别是在企业里,那种常见的盲目运作就是出于这个原因。

人们可以理解家庭成员之间的互相帮助。如果你和你的兄弟姐妹有一半的基因相同,这一生理上的特点肯定会对你有影响。但所有思维错误中最愚蠢的错误是,为了随意组成的群体而牺牲生活。这种现象也叫作“加入战争”。用“祖国”这个词来暗示联系并不是一种偶然;同样,战争教育的目标是将士兵们像“兄弟”一样团结起来,这也不是个偶然。

结论:对于陌生人的偏见和厌恶是生物学上的事实。对一个群体的认同感会扭曲你对事实的看法。如果你什么时候被送到前线去,那你还是当逃兵吧,为了其他人而奔赴战场首先就不是勇敢——而是愚蠢。

31.为什么我们不喜欢天马行空模糊不容性

假设有两个抽奖箱,箱子A里面有50个红球和50个黑球,箱子B里面也有个球,一些是红球,另一些是黑球,但具体的数量你不知道。要你随意地去抽球,如果抽到红球我给你欧元,你会选择去哪个箱子抽球——A还是B?如果你和大多数人的想法一样,那么你会选择箱子A。

我们再换一种方式:还是之前那两个抽奖箱,这次你抽到一个黑球我给你欧元,那么你会选择哪个箱子?估计应该还是箱子A。但这里面的逻辑是不对的!第一次的时候你认为抽奖箱B中的红球少于50个(也就是黑球多于50个),那第二次的话你应该是选择箱子B。

有这种思维错误的人很多,人们称之为“埃尔斯伯格悖论”。埃尔斯伯格悖论也叫作“模糊不容性”,指的是依照经验做出判定时,我们更喜欢已知的可能性。

这里我们要区别风险和模糊这两个概念。风险指的是已知的可能性。但在模糊的情况下你是不能这么做的。对于风险人们是可以计算的,但模糊不可以计算。我们试图将“模糊”强行归入风险的范畴,可实际上是不合适的。这里举两个例子,一个是医学方面的(适用),一个是经济学方面的(不适用)。

世界上有几十亿的人,身体特征的差别不是很大。我们的身高都相近(不会有人长到米),寿命也相近(不会有人活1万年或者只活1毫秒)。我们大多数人都有两只眼睛,两个心房,如果和老鼠相比,那么人与人之间的特征是最相近的。这就是为什么人们患上的很多疾病是相似的原因。所以如果声称“你死于癌症的概率为30%”,这是有意义的,但如果说“欧元在未来5年内贬值的概率为30%”,这就没有意义。为什么呢?经济本来就属于“模糊”的范围,这里没有几百亿种可比较的货币,能从其发展史中推断出可能的趋势。所以如果你听到这样的话,比如:“过度通货膨胀的风险的概率是多少”或者“我们这只股票的风险的概率是多少”,你都应该三思而后行。

如果你不想仓促地做出错误的决定,你必须要忍受“模糊”。可惜能忍受多少不是你自己可以决定的——你的杏仁核在这里起着重要的作用。每个人杏仁核的结构不同,对于“模糊”可以忍受的程度也不同。这首先就能从你的政治观点中看出来:你越能够忍受“模糊”,你所赞成的政党就越保守。

总之,想要清醒思考的人必须理解风险和模糊之间的区别。只有在很少的情况下我们才能清楚地算出风险概率,大多时候我们只有这种令人厌恶的模糊,你要学着去忍受。

32.为什么我们会认为现状最好默认效应

我买苹果手机已经有一年了。它提供了每一种可以想到的功能——从铃声到背景音乐再到浏览器缩放以及照相机快门声音调节。到目前为止我使用了多少个这样的功能呢?你可能已经猜到了答案:一个也没有。

这并不是因为我在技术方面是个白痴,而是因为在这里我也是“默认效应”的受害者。标准的设置(即默认设置)是有吸引力的,是令人感到舒服的。大多数人都会习惯于标准的内容,比如汽车买家会选择默认的颜色——如果每本宣传手册、每段视频和每个广告都是煤灰色,那么决定买这一默认色的汽车买家会占大多数。

经济学家理查德·泰勒和法学教授卡斯·桑斯坦在其合著著作《助推:事关健康、财富与快乐的最佳选择》(Nudge)中,说明了政府如何在没有违背宪法中规定的不能限制公民自由的前提下对公民进行引导。政府会提供多种不同的选项,也会为没有做出决定的公民提供默认选项。

科学家埃里克·约翰逊和丹·戈尔德施泰因询问人们是否同意在死后捐赠自己的器官(默认选项是同意捐赠器官),而没有询问是否愿意捐赠器官,通过对选项设定的简单更改,被调查人群中同意捐赠器官的比例由4%提高到80%。

如果没有预先给出默认选项,这种“默认效应”也会起作用:我们就会把现状作为默认选项,保持现状而不做出改变。人们喜欢自己已经了解的东西。在尝试新事物和保持现有状态这两者之间,我们通常都是极为保守的——即使做出的改变是有利的。例如我存钱的银行对于寄送账户结账单每年要收取60法郎的年费,如果我选择电子账单,这笔钱是可以省下的。尽管我已经多年对这种收费服务表示不满,但直到今天也没下定决心取消它。

这种“现状最好”的偏见是如何产生的呢?损失带给我们的不悦感是同等收益带给我们的愉悦感的两倍。比如说人们很难对已生效的合同重新进行谈判——无论是私人事务还是两国之间,因为对合同所做的每一个让步都是损失。如果对方让步,则是自身赢利,但因为损失给人带来的不悦感是双倍的,所以每一次重新谈判给人的感觉都是净损失。

“默认效应”以及它的特殊类型“现状偏见”都会产生这样的影响:我们有极为明显的倾向去牢牢抓住现有事物,即使这会给我们带来不利的影响。

33.你为什么会喜欢“最后的机会”害怕后悔

先讲两个故事。保罗持有公司A的股票,在这一年中,他考虑要卖出公司A的股票而买进公司B的股票,但他没有这样做。如今他发现如果这样做的话可以多赚美元。第二个故事:乔治持有公司B的股票,在这一年中他卖出了公司B的股票而买了公司A的,如今他发现如果他没有卖出公司B的股票,他也可以多赚美元。那么这两个人谁更后悔?

从调查的结果可以很清楚地看到,8%的被调查者认为保罗更后悔,92%的被调查者认为乔治会更后悔。为什么观点差别如此之大?客观上来说,这两种情况是一样的,保罗和乔治都很遗憾地作了错误的选择。唯一的区别是:在乔治去买股票A的时候,保罗已经有了股票A。保罗是被动的,而乔治是主动的。保罗和大多数人一样——会将自己的钱放在一处不去动用,而乔治的情况比较特殊,显然这种不按常规办事、不与大多数人行为一致的人会更后悔。

但有时候不去付出行动反而会更后悔。比如,一家历史悠久的出版社是唯一一家抵制电子书的,其社长说:“图书是纸制成的。”他坚持这一传统,绝不考虑其他可能。如今有10家出版社破产,其中9家是因为电子书出版策略没有成功,而第10家正是坚持纸质图书的这一家,那么10家出版社中谁会对过去的决定更不后悔?肯定是坚持传统的那家。

还有一个例子是来自丹尼尔·卡尼曼的著作《思考,快与慢》:在每次坠机事件之后,我们总能听说某个倒霉的人,本来计划早一天或晚一天乘坐飞机,但出于某种原因在最后时刻将机票换成了坠机这一班。所以我们对他比那些一开始就订了这一不幸航班的“大多数人”有更多的同情心。

这种对后悔的害怕有时会使我们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为了今后不再有这种可怕的后悔感,我们倾向于保守地行动,也就是不让自己的做法太偏离常规。

最愚蠢的情况是将这种对后悔的害怕与“最后的机会”结合起来。一个团体旅行的广告宣传册上写着:在犀牛灭绝之前看到它的最后机会。如果我们现在并不认为看犀牛是很重要的,那么因为宣传册上的话而打算去旅行就是不理智的了。

让我们假设你一直梦想有一幢独居房子,但建筑用地紧张,能看到海景的小块土地很少了,从三个到两个,到仅剩“最后的机会”!这个声音冲进你的大脑——然后你就花天价买下了那块地。对于后悔的害怕让你忘了市场上总会有带海景的地产这一事实,繁荣的不动产交易不会恰好就在今天结束。“最后的机会”使我们不去动脑筋思考,而对于后悔的害怕可以使我们整个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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