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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推介在物之间庄子的伦理意识与语言观念

发布时间:2021/3/11 18:04:32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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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物之间:庄子的伦理意识与语言观念》

刘书刚著,北京大学出版社年5月出版庄子在人们眼前铺写出一个“物”的世界。大量的物象出现在他的文中,鸟雀能言,禽兽能语,千变万化,光怪陆离,造就了中国文学中的奇观,更为重要的是,“物”是其思想的一个关键概念,很多话题都围绕着它展开。“物”列布在每一个人的周围,挥之不去,避之不能,它们有可能是每时每刻都需要应对的烦扰,也会成为随时随地都扑面而来的欣喜,是与其相刃相靡,还是共生共养,取决于能否以恰当的方式与之相处,这也正是能够逍遥自适、潇洒世间的关键。往大处说,在庄子的想象中,那邈远不可穷届的“天”,也是由不可计数的“物”勾连而成,“天”的运转不息,实际就是万物互相推搡、互相牵掣的结果,每一个个体的变动,都由万物合力促成,也将引发一系列无法阻止的连锁反应。作为物之一种,人也势必要生存在“天”的辖制里,在与物的互动中获得自己的命运,在这万物连结而成的整体中,是如鱼得水般恣肆邀游,还是如陷网罗,总是觉得身处禁锢之中,更多的,取决于自己内心的态度。总之,在庄子这里,对于每个人的生存而言,如何待物应物,是一个必须妥帖应对的问题,如果说如何理解、处理自我与他者的关系是最为基本的伦理问题的话,这也意味着,庄子思想里蕴含着极其深邃的伦理意识。考虑到在庄子这里,“物”不仅包括自然界中的动物植物,还将人也容纳在内,那么,庄子关于物的论述里有着充沛的伦理关怀就更加容易理解,他思索的接物之道,很大程度上其实是待人之术,是如何在处处埋伏着危险的人间世里,找到避让闪躲的路径,全性保身,终其天年。他当然也设想过完美的人类组合形态,其齐物之论则充当了其想象力的基础:无论是通过“小大之辩”来齐同小大,还是引入“道”的视角,以“道”的无所不在为由,证明“以道观之,物无贵贱”,抑或是从“物化”的角度,揭示万物本无彼此之差别、皆是一气之流转,庄子都试图证明,尽管充满差异、各自不同,所有的事物都有着平等的价值,不应强分高下,人与人之间更应该互相尊重,不应敌对欺凌。理想的社会形态里,所有的人都应该顺应自然,在与他人、外物的交互作用中,发展出自己的独特性,并随时刷新自我,所有人,都将不会被某些来历不明、居心叵测的规矩框定,变得千人一面,面无表情。基于这种伦理意识,庄子对战国时期的政治形态,对百家诸子习焉不察的政治思维,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和尖锐的批评。在他看来,政治,特别是当时正在形成的专制政体,都是在上位者“以己出经式义度”的产物,这种机体总是试图清理差异,把其中的每一个个体,都推挤进标准化的模板之中。万物之间的差异造就了世界的丰富多姿,但也滋生着逃逸出操控的风险,讲究整齐划一的政治对此难以容留,在移风易俗、教化民众的过程中,难免采取一些强制性的手段。当然,在对外的宣传里,政治总是掩饰着自己的暴力本质,以各种合理正当的理由为自己加冕,其中,君主,或者其所率领的官僚群体,宣称自己掌握了“物之同是”,知晓了能够给所有人提供适宜的生活的道理、规则,是一种颇为常见的论调,战国诸子也正是以此为由游说君主、求为所用。然而,无论是区分天人、凸显人的生命和感知范围的有限,还是辨析名实、证明“名”在认知过程中并非全能,庄子都表明,“物之同是”的获得绝无可能,天下为公的高调之下,往往遮掩着某些人的一己之私情。政治非但未必能给人适宜的生活,有时很可能戕害个体生命,庄子的这种观点显然与其对战国时世的观察有关,兼并战争促成富国强兵的需要,变法运动确立的机制,基本以最大限度榨取人民的力量为目的。然而,即使儒家、墨家的仁义之道,亦不能免乎强矫民人的弊端,这是一个体制性问题,无关乎居于制高点的人,是隐恻民情的圣王,还是严苛冷酷的君主。由政治操控的生活,或多或少,总要剥夺个体的自由,历来称颂的圣主贤君,何曾给人们提供过一个彼此相忘、各得其所的江湖?由此,在庄子设想出的理想社会形态里,所有人都不必进入规定的模式,都能够顺任自然,发挥自己天生禀受的能量,并随着时势的变化,更新着自己的存在状态。不能说庄子的设想多么严密,他对人类的自然状态的肯定,植根于一个关乎人性的假定,即天地自然的供养,能够满足所有人的欲求,而这未必合乎事实。然而,这已经足够提醒人们注意一些问题:很多欲望,究竟是人类与生俱来、必须餍足的,还是有某些外在的力量,通过一些或直露、或隐秘的手段,不断刺激欲望的增殖,进而实现对人类的操纵?庄子理想的社会形态是无中心、无层级的,物与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轮转不息、不能固定,他显然没有为一个高高在上的、指点众生的圣王留出位置,这与战国时代大多数的思想者都有所不同。可是,既然已经堕身于艰危之世,已经被抛掷在一个混乱无序、苟全性命都大不易的世界里,如何回归恬静安宁的理想社会形态?在回答这个问题时,庄子似乎至少在修辞上,又落进了当时思想界圣人救世的窠臼里。他认为,当圣人的内心修为达到相当境界,“坐忘”之后,“心斋”已成,自然会焕发出强大的感染力,感化周边已经堕落的人群,让天下归真反朴,这就是“虚而待物”的效应,这就是无为而治的功能。乞灵于圣人的个体修为,无怪乎后世有学者以“内圣外王”的模式来解庄,然而,庄子在一些字句里渗透出来的紧张、焦虑,在浑沌之死这样的寓言里流露出的对他人的恐惧,都在消解着他所说的圣人应物无碍的效果。“虚而待物”,不用自己的成心去打量他人,不用一己之知来衡量外物,与物宛转随顺而不违逆冲突,是否就能让物以同样的方式对我?如果不能保证尊重、同情的交互,物的繁多恰恰意味着危险十面埋伏,而“堕肢体、黜聪明”以求“无己”,也就有可能蜕化为自我的隐忍、克制。寄希望于“心斋”一类精神修养的效力,几乎可以算是庄子思想中最薄弱的一面。万物的包围让生命充满不可预见性,这会使每个个体的存在经验更加丰富,但同时,“物”总是有溢出“我”的感化的可能,总是有引发危险的潜力。即使搁置这一问题,庄子的“虚而待物”,仍有一些值得思考的地方。在他看来,只有涤荡内心、澡雪精神,才能恰当地应对万物,祛除“成心”,弃绝个人偏狭的知识,才能避免与物违碍并且“寓诸庸”,让万物自如地挥洒自己的才能;而“丧我”之后,才能平和地面对人生的诸多境遇,不颠簸于悲喜的起落,不流离于情绪的波折。总之,对“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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